美人计,木台。
忽然有个名字将所有联系在一起。
令和公主。
上辈子,齐宫老嬷嬷寒碜新人,差事干得漂亮,便会举着刷桶条子。
“小蹄子卖乖弄巧,学令和公主呢?”
差事干得拖拉,又是几鞭子,两个老嬷嬷凑一块,叉着腰叫骂。
“懒骨头装娇耍病,学令和公主呢?”
有一回,她实在耐不住好奇,缠住冷宫性子较为温和,且出身齐国的送饭嬷嬷。
问起令和公主详细。
送饭嬷嬷提着大饼篮子,说到令和公主,掩不住钦佩夸奖,又流露一鄙夷。
令和公主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
她亲生爹爹是个地位不高的王爷,又因死的早,只余她一条血脉。王府眼看着就要没落,谁曾想令和公主硬生生凭着本事,闯出一番伟业。
活的二十多年,轰轰烈烈。
十七岁使用手段嫁给北凉世子,出嫁前,从默默无闻的郡主,被抬举赐封令和公主。
结果三月后,北凉世子被毒杀,公主与齐皇里应外合,占得北凉十二城。
十九岁,再次使用手段,迷得褚胡可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出半年,褚胡可汗莫名病亡,大王子和二王子内斗不休。
齐皇趁机夺得漠北草原千里,大破褚胡,接回令和公主。
一个女人嫁过两回,皆亲手弑夫,心狠手辣,大家都言碰不得。
偏偏有人不信邪。
令和公主第三次,二十四岁嫁给青梅竹马长大,在齐国炙手可热的权臣木台。
木台出身宗族,灭彦之时立有大功,被封护国大将军。为娶令和公主,竟把发妻休妻,亲儿旁出过继给别人。
可惜,两人成亲不到半年,木台被毒杀,横死府中。
而齐皇顺理成章收回兵权,令和公主从此深得齐皇信任,地位仅次于太后。
奇女子。
一次又一次名震天下,见过令和公主的人极少。
据传极美,勾魂动魄。
那日,她听得一身凉气,捂着小火炉背脊寒颤,心里不是滋味,嬷嬷见状,递给她一张胡饼。
胡饼酥甜易饱,不算薄待,她红着鼻子刚要吃。
嬷嬷叹气道:“令和公主也是可怜人,不这样,可能连这个都吃不着。”
“唉。”
正是寒冬数九,她拿着饼子,却没有兴致再吃,想了想放回嬷嬷篮中,接着把平时攒的几个钱塞给嬷嬷。
她一张丑脸难看,却心意明堂,鞠躬道:“谢谢嬷嬷好意,但这个留给冷宫娘娘吃吧,最近天气太冷了,我知嬷嬷心善,可为冷宫里面的人多添几壶热水。”
嬷嬷笑容化开,皱纹横生的模样,也异常可爱。
令和令和,寓意美好平和,吉祥温婉。
上辈子活在传说里的女子。
冷酷无情,惯用美色杀人。
想不到——
文阮楠喝下一口茶,茶凉,仅有余温回转舌尖。
看了一眼,对面的美人小郡主。
不,是令和公主。
纯真无邪动人,盈盈含泪弱娇。
拓跋伊语每次出现,一定有诡计阴谋。善用情意的女子,往往心思最是冷硬,亲在脸颊上是烫人艳恋,手里刀光却沁寒嗜血,杀人与爱你顷刻之间。
哪来的喜欢?
梨花香气惑人,每每相遇,她闻着便不适心悸,这不是体香,也不是寻常脂粉花香。
媚药罢了。
梨花香味越浓,药力越甚。
而刚刚拓跋伊语靠近,唇间多出的一抹苦甜气味。
昏迷不醒的太子,亦有此味。
小家伙,又想给她下毒。
文阮楠放下茶盏,瞧着那双带笑灵眸,心里砰砰直跳——再被亲一口,大难不死,也瘫痪终身了。
无福消受美人恩。
那针尖上面的,又不知是什么毒物。
她想着,不由又喝了几口茶,晚风打帐翻飞,拓跋伊语看她这悠闲快意的样子,以为文阮楠志得意满,故意在自己面前显摆嘚瑟。
识破一计而已,就仿佛胜券在握似的。
好戏还在后面。
拓跋伊语暗地咬牙,只是暂时被这个彦人压制,这点挫折,算不了什么。
不过,文阮楠安插的细作,竟能神不知鬼不觉截获消息,伊语反绑着手,佩服道。
“皇伯父封我令和公主,诏书在送亲队伍那边,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说到这个,文某还要谢谢洲儿。吴新浦藏得深隐,如果不是洲儿肯自断臂膀,我真想不到是他。”
拓跋伊语银铃浅笑,眼底尽是不屑。
“和楠姐姐相比,他吴新浦就是一颗死棋,说扔就扔了,不值得算份人情。”
死棋!文阮楠笑容消却善意,凑近,只道。
“如此说来,洲儿,按你原先打算,是不是今晚,五更天亮前,必找机会杀了我,然后——”
她肯定的闭眼,想到睡时,伊语仔细抚摸自己的五官,有些愤怒,但还是说出猜测。
“易容成我的模样,反攻威王大军,再夺取寒山城!”
作者有话要说:双公主啦,没写和哪个公主,自己猜吧~
反正猜小郡主的给我五毛钱……木有小郡主,只有南昱,令和。
当然,有人猜拓跋玉雅,我也不拒绝。
尽量不伤害任意一个,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