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将趴在马背上,鼻青脸肿,和鸡瘟附体的小康子一起,两人凑成一对青面丑鬼。
“劳胸系肿摸?”小康子嘴巴青紫一块,路过刘副将,想笑又扯得嘴痛。
“啥?”刘副将听不懂鸟语。
武痴酸着嘴角,保持最小细缝,又重复了一遍:“劳胸系肿摸辣?”
刘副将想了半天,才明白他问的是——
老兄是怎么了。
惨啊,刘副将哭丧着脸,现在屁股开花,眼角鼓着小山包,谁想那夜叉小姑娘几拳,比拿刀的老爷们还狠!
身体之痛犹可忍,但……想到更可怕的,他揪住小康子铠甲一角。
摸着鼻涕眼泪,刘副将煞白老脸:“哥哥帮我修书一封,给我娘子,就说让她带着全家速速离开京城逃命,躲到乡下避祸。”
“婶麽活?”小康子看他这样,吓出一身冷汗。
问他什么祸吗?刘副将五官缩成一块饼,只剩一张嘴嚎道:“我倒霉啊,好心好意替将军照顾小老婆,没想被南昱公主逮个正着,你说这是走了什么运!南昱,会不会——”
欸!!!
刘副将倒吸一口凉气。
新婚妻子孤身在家,南昱公主刚刚上车前,对自己比划的三根手指,该不会是!
他泪眼婆娑咬紧小康子甲胄,铁甲磕得牙齿噌噌响。
据闻公主手下护龙卫百来人,其中不乏英俊潇洒的,三顶绿帽好容易!
帮将军照顾一个,换来自己三个!
他真戴不住啊。
威王马车内。
文阮楠端坐在中间,气氛极不正常,她目不斜视,一页兵书却看了小半天。
珍珠陪着白梓芙坐在左边,奉茶削果,握着小刀的手,根根青筋浮现。
淡定,看书看书。
她又用余光瞟了一眼右边的令和。
令和倒是不怕死,笑眼嘻嘻对着她,玩着一根自己用过的束发带,缠绕食指,缱绻慵懒。
淡定,看书看书。
三个女人一台戏,外加珍珠这头母老虎,宽敞的马车,瞬间拥挤狭窄,堪比石缝一线天。
微妙而尴尬的气氛,被白梓芙清音破开。
公主示意珍珠撤开递到嘴边的鲜果,冷眼盯着僵硬的文阮楠,道。
“驸马你过来,本宫的肩膀酸了。”
“……”
她艰难地,将兵书翻到第二页。
奇怪,文阮楠怎么不听话,白梓芙加重语气,压着嗓子:“驸马?”
老半天,她委婉抵抗道:“珍珠姐姐,你帮公主捶捶肩。”
珍珠拳头“咔嚓”一响,捶肩竟敢不来,姑奶奶捶死这负心汉——成婚才几天,偷吃的就带在身边,当着公主的面,定要打得他脑门画虎,再把那对奸夫□□,踩进泥巴活埋!
“本宫叫的是你,珍珠退下。”白梓芙支着胳膊,倚着软垫冷道。
“我累了。”
她反常的合上兵书,抱头仰倒在地板,坦然着脸,心里清明一片。
过去与白梓芙相处,她对自己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说打就打,要杀就杀,哭着乞求怜悯,最后落得一句“不要痴心妄想”,何其讽刺悲哀。
不想永远跪着仰视那人。
睡着,突然鼻尖一痒。
“咯咯——“笑声如铃,娇甜回甘,她逆光睁开眼睛。
令和就站在头顶,举着束发带逗弄她,另一端缓缓扫过她的脸颊,搔得酥痒难忍。
“楠哥哥累吗,我来给你捶肩。”小妖女体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