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在尖叫和呐喊声中,这句告白格外清晰、格外动人。
苏芮的呼吸停了几秒。
蓦然四周所有的灯光都熄灭，粉丝们默契地打开荧光灯，耀眼却不刺目的红光朵朵亮起，柔柔从侧面照亮二人的脸。
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昏暗中,时染确定自己在苏芮眼里看到了缱绻的柔情。
音响“砰”的一声,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惊雷，整个体育馆震了一震。一时心慌,时染下意识扣住苏芮的后脑勺，把她揉进怀里。
没有想象中的事故,大屏亮起数字,倒计时开始。
“哥哥来了哥哥来了！”
周围的粉丝对于这种营造气氛的响声司空见惯,很快反应过来,全部从座位上站起，挥舞荧光棒，齐声跟着大屏幕一起倒计时。
瞬时间,两人淹没在人海里,尤其突兀。苏芮还窝在时染温软的怀里,时染没有放手，她也完全没有要挣脱的意思,仿佛温存。几秒之后，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与周围人的不合，也终于忆起自己是来看演唱会的。
粉红一点点爬上她的面颊，她用额头轻轻顶了顶时染的下巴,声音闷在时染的衣领里，细弱蚊蝇，“我们赶紧站起来。”
粉丝们倒数的声音越来越大，倒计时一分钟已经接近尾声。几十束聚光灯的光点先是在整个体育场无目的地乱扫，而后同时聚集在舞台中央的升降台，形成一个耀眼的光圈。
大屏上亮起“很高兴见到你”六个大字的同时，升降台升起一个小小的人影，坐在二人周围的粉丝见状纷纷拿起望远镜。
“你要看吗？”苏芮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时染。
时染接过望远镜，却没有去看台上的施望，而是将其架在鼻子上对准了苏芮，问：“这样看你的话，会更清楚吗？”
“……”苏芮瞪她一眼，夺回望远镜，“不看还给我。”
苏芮的最后一个音节淹没在音箱里清澈干净的男声中，大屏幕里的字换成一张帅气的脸庞，全场又一次沸腾了，“各位望仔们，我们终于见面啦！”
“旺仔牛奶的旺仔吗？”她轻轻笑了下，摇摇头，“现在的小年轻真会取名字。”
“你又不老。”时染蹙眉否定她，“你才二十几岁。”
“过了生日之后就是二十九。”苏芮语调淡淡，“然后很快就会到三十岁。我不在乎年龄，不用安慰我。”
没有给时染接话的机会，她举起望远镜看台上唱跳的施望，感叹道：“这个小鲜肉还真有活力，青春啊。”
时染疑惑：“你不是他粉丝吗？”怎么听起来苏芮是第一次见施望？
苏芮没有多想，低下声音，理所当然道：“不是啊，不认识他。”
时染更疑惑了，那为什么苏芮要邀请她一起看施望的演唱会？
喧闹声和尖叫声淡下一点，开场曲的前半段结束，切入伴奏，大屏幕上的施望也停止了舞蹈。
“你们今天有带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来吗？”施望把话筒对向观众席，“望仔们说出你们的答案！”
身旁热情的小姑娘即使在山顶，还是尖叫一声，大喊：“哥哥！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前排的粉丝听到，回头带着笑瞥一眼她，小姑娘脸一红，跺了下脚，嘟起嘴不再说话。
苏芮也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
时染被苏芮的笑容感染，壮胆似的清清嗓子，抬起手放在唇边，学着小姑娘一样冲舞台中央大喊：“带了！”
果不其然又引起了前排粉丝暧昧的注视。
等到聚在她们身上的视线都散去了，苏芮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时染的腰，没好气地问，“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你女朋友的？”
“你不是吗？”
苏芮挑眉，把目光从时染写满紧张的脸上移开，又回到舞台：“我再考虑考虑。”
声音很轻，但是很温柔，没有冷淡，更没有拒绝的意思。时染的心放下一点。
“不管你们带没带对象来，小施在这里祝在场的朋友们将来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施望话音刚落，随着中间伴奏的结束，他自然地开始下半首曲子的演唱。
施望的歌都很新，尤其是对于苏芮这种只听老歌和时染这种只听苏芮唱的歌的人来说，非常陌生。四周的粉丝都在跟着调子哼歌，不管唱得好不好听，都算是很融洽地融入进了演唱会的氛围里。两人在热闹的大多数里成为了沉默的极少数，小姑娘很快就注意到了她们的异常。
“小姐姐，你们怎么不唱啊？”小姑娘一开始就觉得这两位姐姐奇怪得很，没有荧光棒和横幅，身上也没有穿之前应援会决定好的应援服，甚至坐在山顶看演唱会连望远镜都不带，一点也不像施望的粉丝。倒不如说，这两位姐姐的气质就不像混粉圈的。
见二人面露尴尬，小姑娘想了想，明白了，“小姐姐，你们是不是来蹭欧气的啊？”
时染：“蹭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