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来找温宁套话的人。
温宁默。
她要是?知道也就不会和他们一样，猫在房间前面焦急等?待了啊摔！
终于，门开了。
顾舒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淡，而导演则是?眉心紧蹙，一副遇到了大难题的感?觉。
气氛渐渐变得?凝重，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些不好的事。
导演掩唇重重咳了下，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瞬，启唇：“开工！一切听顾导安排。”
众人：？？？
“不用说得?那么严肃，具体执行还?是?听卿导演的，”顾舒声音平淡，却透着莫名的震慑力在那，“我只是?提点意见，大概是?这样的……”
简单的几句话，就已经把接下来的事都交代清楚了，让他们各自?去做各自?该做的事，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多问了几句为什么，顾舒就在散了之后把那些人单独叫过来，换了种更具体的说辞来解释。
还?是?听不懂，则再换种说辞。
期间表情一点点都没有?恼的感?觉，无比耐心。
温宁隐于人群里默默看着，唇角不自?觉地往上勾了勾。
“笑什么？”过了会儿，顾舒走过来。
“这你都能看到？”温宁挑了下眉，揶揄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顾总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冷情冷心嘛。”
“这传闻是?真的，不冷着脸镇不住人，”顾舒面无表情地开口，“现在在别人的场子里，就算了。”
温宁：“……”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你刚刚说了什么？”温宁担心某人还?能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话来，岔开话。
下一瞬，额头被敲了下。
“一看就是?刚刚没听我说，”顾舒话里掺了些许责备，她看了眼表，“算了，等?下再说吧，先给我讲下戏。”
“诶？”温宁没听清。
“能不能在补妆的时候给我讲一下等?会儿要拍的那段，”顾舒顿了顿，补了句，“温老师。”
这声称呼尾音压得?轻而软，温宁只觉自?己心脏像被什么挠了下。
“可?以吗？”又是?一声追问。
“当然啊，就，”温宁别过眼，小?声嘟哝了句，“就别嫌我说得?不好，或是?怎么的。”
顾舒脱口而出：“怎么会，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温宁一怔。
“口说无凭，我这就让吴秘书?去准备证明资料。”顾舒像把温宁的怔然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说话间，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
“信信信。”温宁忙摁住了顾舒手腕示意她别打了，暗慨眼前人还?是?以前的性子。
——动不动就拿数据说事儿。
顾舒抿唇，闷闷吐出二字：“敷衍。”
“不是?讲戏么，顾导，我边补妆边和你讲吧。”温宁立刻岔开话题，语气拖得?长?长?的，“这话还?是?某人说的，工??的时候要专心。”
“是?，那你讲吧。”顾舒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女人，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不易察觉的笑容。
等?会儿要拍的那场戏倒是?不算复杂，主要情绪宣泄点都在温宁所饰演的角色上，另外一位演员更多的是?一?倾听的角色。
温宁以为顾舒手上没有?剧本才找她讲戏的，正好等?会儿那端戏的台词??多，讲戏的同时顺带着就当是?复习剧本了，也没注意坐在对侧化妆台的顾舒在做什么。
“……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妆效补完，戏也恰好说完了。
对侧没声儿。
“顾……导？”温宁抬起眼，试探性唤了声。
依旧没声儿。
温宁看了眼化妆师，她指了指对侧，表示人还?在对面。
那怎么不出声呢。
温宁手肘抵在扶手上，稍稍侧了侧身，脑袋微微抻过去，“顾……”
声音断了。
对侧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就挽起了一?松松的发髻，面上妆容与因为有?行程赶不回来的演员妆容类似，妆容还?没完工，顾舒只瞥了她一眼，手上动??未停，握着刷子继续在面上涂涂抹抹。
这?角色颇多传奇经历，性格更是?深谋老算，于是?面上妆容多是?明艳妖娆风的，本以为这般明艳的妆容上到顾舒面上会??违和，这回儿看过去，却是?意外的合适。
眼下痣一点，带上翡翠耳钻，那角色的感?觉就出来了。
“好了。”顾舒放下手上的毛刷，目光移向温宁。
不咸不淡的一眼，却又蕴着万千风情。
温宁怔住了。
顾舒这妆是?极好看的，又是?与平时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可?以想象，等?会儿戏服一套，会是?怎么?盛世美颜。
隐隐听到身侧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估计自?己不是?一?被惊艳到的。
这?画面与记忆中某?场景重合了，温宁张了张唇，好一会儿才定了神，话音出来了，“你是?想……替身吗？”
“嗯，我和她的身形差不多，我大概知道怎么拍不容易穿帮，应该能帮上一些忙，等?她回来了，自?己补拍一些特写镜头就好。”顾舒声音缓了下来，“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了，明天也会有???重的拍戏任务。”
顾舒走过来，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低补了句解释，“我想你大概是?不想拖累剧组进度，但还?是?得?注意身体，这次就我们每人让一步。”
温宁怔了下，低低应了声好。
顾舒去换衣服了，温宁恍惚了下，心底泛起浅浅的涟漪。
某人似乎比她自?己还?要更懂她，也??会控制尺度，让两人都处于舒适的情绪里。
工??人员??快就已经把棚搭了起来，这回儿顾舒和卿导也将该向工??人员交代的事交代好了。
接着就是?走位调整。
顾舒兼着演戏和总控的活，这边要提醒摄影师拍摄角度，那边还?要记台词，一时间也顾不上温宁了。
温宁抱着手站在机位前，百无聊赖间盯着眼前沉浸在工??里的女人。
女人面上画了浓妆之后，精巧的五官轮廓都被勾勒出来了，配上绰约的身形，活脱脱像是?刚从画布中走出来的民?国女郎。
温宁不觉间又看得?出神了。
“工??时专心点。”顾舒那边似乎安排好了，对着温宁打了?响指。
温宁暗暗掐了自?己一下，闷声应好，顿了几秒还?是?没憋住，“顾导太好看了，我没憋住。”
原本自?己就是??颜控，这两年国外呆久了见得?多好看的人还?以为自?己感?官会变得?钝一些，可?见着这样的顾舒，心脏还?是?不自?觉的漏了半拍。
明显感?觉对方沉默了。
温宁暗暗懊恼，思忖着自?己是?不是?过于直接了。
“可?以完全不憋的，还?是?那?问题，我能等?到一?肯定的答案吗？”场记已经在喊倒计时了，顾舒忽然压低声音说着。
温宁没来得?及回答，戏便开拍了，她只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戏中人物中去。
……
这场戏是?一条过的。
紧接着卿导和顾舒看了下回放，确认了下镜头的可?行度，没多会儿卿导就乐呵呵喊收工了，还?三?句不离顾总真厉害。
卿导??少夸人的，一开始也不满顾舒的举动，还?暗暗嘀咕了几句现在的年轻人真着急。
可?看到成片效果之后整?人的态度都变了，可?见这段还?是?拍的不错的。
温宁的妆卸起来比较麻烦，等?她这边收拾完了，场地的工??人员已经走了大半了。
“好了吗，”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门边传来低淡的女声，“走吧，这次我送你。”
“得?监督你回去睡觉。”
女声低沉，隐隐透着不容拒绝的震慑力。
“我没那么拼，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撑不住的时候我还?是?会去的。”温宁低低反驳着，可?话虽这么说，原本要发给助理让他来接的那条短信却没有?发出去，人往门边方向走去。
“我知道，依着温宁的性子不需要我来操心。”从温宁这?角度看只能看到女人轮廓姣好的侧颜，鼻梁高挺，“但我想……这?度也会控制好的，不会打扰到你的。”
打扰么。
温宁愣了愣。
“我没这么想过，至少今天是?的。”温宁定了几秒，小?声道，“谢谢啊。”
长?眸一点一点漾出粲然笑意，眸色似乎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了，“只是?口头道谢吗，总得?来些实质性的吧。”
“那你想怎么样。”温宁步子顿住，后退了一步，迅速戒备起来，“不会又是?套路吧？”
“等?没那么忙的时候，愿意一起去散?心吗？”顾舒思忖了下，“我的时间可?根据你的行程来调整。”
温宁条件反射问：“去哪。”
顾舒静默片刻，反问：“我回答‘不告诉你’来卖?关子的话，你答应的可?能性会不会更大一些。”
温宁不禁黑线，“你说呢。”
“猜不出来。”女人摇了摇头，眸色坦荡荡的。
温宁：“……”
真心觉得?眼前这人越来越像?大傻子了。
“还?得?看档期吧，剧组这边拍戏任务重，请假也不容易，到时候再看看吧，如果可?以的话就去吧，今天顾……你也算是?帮了??大的忙，真的谢谢了。”
“也没有?，不用那么客气的。”顾舒摇了摇头。
“其实还?是?你比较争气，以前我也当过一次替身，那时候的你是?被我带入戏的，而现在，是?你带我入戏的。”顾舒替温宁拉开车门，依旧是?正儿八经的语气，“有?时候会觉得?你成长?得?太快，我能让你依赖的地方就越来越少，我能追回你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少。”
温宁心头一窒。
“话说回来，那句话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呢。”
温宁：“……”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话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