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健身房,她扫了一圈,元宋没来。把该干的活麻利干完,又去外面晃了一圈,还是不见人影,她站在男更衣室门口自己嘀咕:“这大爷今晚不来了?”
“让让。”身后有道不耐烦的声音,犹如突然降临的天籁,贺繁星的眼睛腾得亮了,马上转身。
元宋大概是被她那小狗见到肉骨头的眼神给恶心到了,很嫌恶地瞥了一眼,干脆把她当空气,走了。
元宋又连续来了两天,贺繁星也连续观察了他两天。她敏锐地察觉到,这段时间健身房多了好几张年轻的女性面孔,并且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们显然不是来健身的,是来看男人的!
看的是谁?自然是元宋简大爷了!
女人越来越多,她发觉到了,元宋自然就不用说了。贺繁星隔的老远观察他,见他被形形色色的女人环绕,表情越来越黑沉。
照此下去,他很有可能就减少健身的频率,甚至不来这儿健身了!
贺繁星心里焦急,既然她不想糊弄许悦那颗懵懂少女心,那她就要赶紧把事办了。
她没想过亲手把画交给元宋,虽然这方法简单粗暴,但是丢人。她偷偷去男更衣室晃了一圈,惊喜地发现元宋衣柜的门从来不锁,里面就塞了一些衣服,没什么贵重的东西。
又隔了一晚,元宋又来了,趁他在跑步,男更衣室又没人的时候,贺繁星偷偷摸了进去。她鬼鬼祟祟地把粉红色的信封塞到了他t恤下面,关上柜门转过身,见到门口突然进来的男人,心脏猛地一颤,跟被人定住了一般心虚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元宋又用看贼的目光盯着她,很不客气地问:“你在男更衣室干什么?”他顿了一下,“你好像是女的吧?”
你好像是女的吧?贺繁星气闷,这叫什么话?她从头到脚没一点像男的!
好在她随身带了抹布,贺繁星拿出来作秀一样甩了甩:“我能干什么?搞卫生呗,没见没人我才进来的吗?”
她又装模作样地擦拭柜门,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动静,元宋走到她身后开自己的柜门,怕他发现那封信,她转身就想溜之大吉。
“哎,扫地的。”元宋又在身后叫她。
“干嘛?”贺繁星真是烦透了这个男的。
元宋看着她:“你脸上有脏东西,不信你照镜子。”
“我脸上有什么?”贺繁星立刻慌乱,下意识抬手摸自己的脸,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贺繁星更甚,她爱面子,不把自己收拾干净她绝不出现在人前。
元宋哂笑:“那东西叫心虚。”
“我没有!”贺繁星气炸了,越是心虚越是大声否认,顺便向他开炮,“我跟你说啊同学,别一口一个扫地的,我们清洁工也是有自尊的,麻烦您说话客气点。”
她这么义正言辞,换来的还是元宋的轻轻一笑:“好啊,扫地的,我答应你。”
对方一口一口“扫地的”,贺繁星真的被激怒了:“什么扫地的,我警告你啊,我可是有名字的!”
“哦,原来你是有名字的啊。”
“废话!我当然有!”
“那什么名字?报来听听。”
贺繁星刚想报上大名,随即一怔,暗骂自己蠢,差点中了他的激将法,她把头一扭,又是那句话:“你加我微信再说。”
对方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反问:“你手机带了吗?”
“没带。”明知对方知道是谎话,贺繁星依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谎话进行到底。
可惜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谎话说多了也总有被揭穿那一天,她刚撒谎说自己没带手机,兜里的手机居然这个时候响了,健身房太吵,她还把手机音量调到了最高,这会儿高亢的铃声在安静的男更衣室显得格外刺耳。
这打电话的人毅力极佳就是不肯挂电话,元宋唇角边那丝嘲弄的笑更加刺眼,他插着兜慢悠悠晃到她跟前,下巴点了点:“哎,你手机响了。”
“什么手机?”贺繁星装糊涂:“你耳朵不好,那是别人柜子里的手机响了。”
她掉头就走,跟后面有洪水猛兽似的,走得飞快。
走到外面,她拿出电话一瞧,许悦这小姑奶奶打来的,贺繁星深深叹了口气,她这造了什么孽,这前有猛兽后有追兵的。
她接了起来。
“姐,姐,你把画给他了吗?”电话里的许悦语气很急迫。
“给了,悄悄塞过去的。”跟自己的妹子,贺繁星还是实话实说。
“那他看了不?”许悦又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