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繁星正准备睡呢,好友廖琦一个电话打过来拉她去吃宵夜,得,失恋的女人最大,她认命地从床上爬下来。
廖琦是她的高中同学,大学也跟她考了同一所,读的是陶艺与热成型专业,以她自己的说法,这辈子她都得跟泥巴打交道,不过她就好这个,在她看来,泥巴比人有趣得多,她可以把陶土做成她想要的形状,却无法把一个人,改造成她希望的样子。
廖琦腰细腿长,就这么个女神一样的人物,最近却失恋了,前男友是她们学院建筑艺术学院的学长,背着廖琦劈腿高三的妹子,廖琦气坏了,大骂男人都是败类,永远喜欢18岁少女。
贺繁星陪着她灌了一肚子啤酒,想到那个元宋也是建筑学院的,也指天指地大骂“建筑学院的男的都是人渣败类”。
两人喝得醉眼朦胧,廖琦借着酒意劝她:“我说,你对海潮学长死了心吧,你还跑到那幢楼想跟他来个偶遇,呆子!你看不出来他在躲你吗?成天嫌别人傻别人呆,我特么实话告诉你,你贺繁星才是最傻的,你比谁都傻。”
贺繁星被廖琪喷了一脸啤酒味的口水,她抹了一把脸,又仰头灌了自己一大杯啤酒。
廖琦看不惯她那用酒麻醉自己的样子,气得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拍着桌子大骂:“就知道喝喝喝!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提到叶海潮你就一个屁都憋不出来了,贺繁星你个孬种!”
贺繁星还是死倔不吭声。
廖琦气不打一处来,语重心长:“你醒醒吧,他快跟青梅竹马的前女友结婚了,他们好了多少年了?十年!铜墙铁壁的十年感情啊,子弹都穿不透的,就算叶海潮跟你暧昧那一段他们分手了,他也只是拿你当替代品,当空虚时的消遣,消遣的玩意儿懂不懂?他多绝一个人啊,前女友来复合你这消遣的东西说扔就扔了,这样绝情的人值得惦记吗?。”
贺繁星眼圈红了,仍然坚持:“他没有那么坏的。”
廖琦见不得好友这般执拗,平时挺精明的人,一遇到感情却比谁都犯傻,她苦口婆心:“就算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也应该放下了,繁星,忘了他吧,这世上注定是有我们想尽办法可还是得不到的人,咱们都得接受现实。”
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叶海潮说“繁星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时贺繁星没哭,遇到他和女友手牵手一起时没哭,却在听了这句话后哭得像个可怜的傻子。
是的,这世上总有你拼命努力却还是得不到的人,拥有不了的爱。
你对此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
是谁说酒能让人忘却不幸,事实上这个晚上叶繁星做了一晚上梦,梦境太过美好,在她醒来后,反而提醒着她现实有多么不幸。
醒来后的贺繁星怅然若失。
她梦到叶海潮了,他带她去草地,去海边写生,他站在她身后,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抓着画笔教她如何添加色彩,她转头,在他眼里看到世界上最令她心动的温柔。
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温柔不属于你,贺繁星你醒醒吧。
贺繁星抹了把脸下床。
之前思念成狂,她一直想要偶遇叶海潮,哪怕一次也好,甚至处心积虑地去他工作室所在的大楼打工奢望和他相遇,经过昨晚,贺繁星突然被廖琦骂醒了,见了一面又怎样?他不爱她,他想她走开,她不应该像个可怜虫一样乞求他再给她一丝目光,那太卑微了。
之前有多勇敢,现在就有多胆怯,贺繁星突然不想再见到叶海潮了。
健身房那份工作她更是不想干了。
她打起精神洗漱,打开化妆袋对自己涂涂抹抹,下午下课后她要去兼职的画室上班,画室的老板是她美大的学姐,名叫戴璐,漂亮又能干,大学毕业就开了这家画室,贺繁星教的是素描课,学生都是附近大学城一些业余想学画的学生,也有一些准备艺术考试的高中生。
戴学姐前几天就微信告诉她画室搞了个促销活动,今天会有重要人物过来。贺繁星精心打扮了一番,人活着就要精致,万万不能在人前丢了从容,这是小姑姑教她的,小姑姑在她15岁时生病去世了,想起这个早逝的姑姑,贺繁星到今天还是伤心的,若姑姑在,她一定会站出来帮爸爸说话,不会像爷爷奶奶一样,坐视大伯父一家欺负她爸妈不管。
她是学画的,化妆这点难度难不倒她,她懂得如何化妆让自己最美。看着镜中明媚皓齿的自己,贺繁星的心情终于闪亮了一些。
别人给不了的阳光,你自己可以给,你才是你自己的阳光。
捏着口红,她将嘴唇涂红,明艳的红色抹去了她的学生妹,为了在学生年前保持教师威严,去画室的时候她都会打扮得成熟一些。
下课后匆匆吃完饭,贺繁星赶去画室。到了画室吓了一跳,除了几个老学员,几十平方的素描教室里站了不少面生的女学员,一个个淡妆浓抹花枝招展的,不像来学习画画的,倒更像是来选美的。
拉过来点名登记的教务妹子,她好奇问:“妙妙,怎么回事?搞什么活动来了这么多新学生?”
叫做妙妙的教务妹子兴奋度一点也不比其它妹子低,跟她咬耳朵:“这些女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来看男人的。今天来的模特是现在网路上很红的大帅哥,男神级别的,老板费尽心机才请到的。”
“就给咱们一小时。”她悄悄叮嘱,“繁星,抓紧时间舔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