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
您知道您现在在说啥子不?
赵奉仙静静地凝视着姜虞。
嗯,是那种死亡の凝视。
姜虞被这眼神看得后背发毛,不知怎么地,脑子一卡壳,脱口道:“……你这院子这么绕,找把刀难度挺高。”
话说完,姜虞就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吞了。
言多必失,言多必死。
她感觉自己差不多已经是个死人了。
赵奉仙微微俯身,整个人凑到姜虞面前,目光与她齐平,鬼气森森地说道:“所以,你刚刚手里要是有把刀,就会砍下我的头颅,是吗?”
姜虞:“…………”
您可真是个逻辑鬼才啊!
对方的目光压迫感太强,姜虞不由别开视线,看向一旁,双手抱肩,哆哆嗦嗦地说道:“我说赵、赵公子,你就不冷吗?我都快冻成冰棍了。”
赵奉仙皱了皱眉,手掐法诀,指尖闪过黑白二色光芒,蹿入水中,不一会儿,齐腰深的池水竟慢慢转为温热。
姜虞觉察到池水的变化,面上不由露出讶异的神色。
赵奉仙解释道:“这汪灵泉,乃是五百年前四海龙君所炼化,阳泉温养经脉,阴泉滋养神魄,可保尸体数年不腐……”
他说到后来,语声渐低,语气里甚至染上了一丝阴森森的意味。
姜虞瞬间就联想到他手底下炼化的那些行尸。
单从外表来看,那些行尸个个保存得甚好,难道他拿这池子泡过……
姜虞被自己的脑补惊出一脑门子冷汗,恶心得不行,心里大骂变态、变态,一秒都不想在这池可能泡过死尸的灵泉里再呆下去。
她抬腿转身就走,却不防少年长臂一伸,勾住了她颈间的项链。
姜虞猝不及防,被项链勒得往后倒退一步,倒入少年怀中。
少年一只手在她颈间轻轻摩挲,另外一只手臂横过她腰间,将她禁锢在身前。
除了那两根在她颈间肌肤上徐徐而动的手指,少年的手臂和胸膛都与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他无意轻薄她,也不想即刻杀她,只想玩.弄她的意志,打击她的精神,就像猫捉老鼠。
这种情况下,猎物越反抗,猎手就越兴奋。
想通这点,姜虞真是气得银牙咬碎。
蝼蚁尚且偷生,坦白说,她上辈子惨遭横死,这辈子借尸还魂,实在并不想这么快就挂掉。
但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
实在是憋屈得很呐!
赵奉仙的声音近在耳旁,似是窥破了她此刻的心思。
“你心中屈辱,恨不得杀我而后快,是不是?”
“你若是位金丹大成的修者,此刻便能立刻将我击毙掌下。可惜,你不是。”
“便是你只有你那位玉表姐七成修为,也还有与我一抗之力,可惜,你没有。”
“仙门正统,千年仙府,冬藏姜氏的嫡传弟子,背靠得天独厚的师门,却不思进取,到了及笄之年依然未能筑基,被一个刚刚筑基的小小药修,用冬藏仙府引以为傲的符箓之术打得落花流水……”
姜虞听到此处,实在听不下去,不由出言反驳道:“我没有,我最后……赢了。”
“呵。”
少年笑着,靠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撩拨着她耳后那一点敏感的肌肤,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像你这样的,不是废物是什么?”
“难道你觉得,有人能护你一辈子?”
姜虞胸脯微微起伏,又气又羞。
这厮说话当真气人。
但姜虞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她不知道原主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按说像她这样尊贵的出身,父母又都是天资高绝之人,便是再没有悟性,也不可能差成这个样子。
在仙门正统之中,年至及笄之龄依然未能筑基的弟子,可谓千中无一。
这已经不是差生,这就是倒数专业户。
虽然原主所为并不能算到她头上,但也许是因为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和灵力,姜虞总是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代入原主的视角。
赵奉仙一番讽刺,令她倍觉羞愧。
可她并不想在这个小变态面前落于下风,反唇相讥道:“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从小就生活在危机四伏,尔虞我杀的环境中。你懂得什么叫亲人,什么叫朋友,你哪知道被人保护是什么滋味?”
赵奉仙不可置否:“哦。那你那位师姐对你可真是爱护有加。”
提到诸葛绮红这货姜虞就来气。
“谁有这样的塑料师姐啊!”
赵奉仙重复道:“塑料……师姐?”
不能再想,越想越气。
以前看书时姜虞还有些不明白,为何原主明明身受万千宠爱,最后却落得个叛出师门,功体尽废的下场。
现在她可算是明白了。
有道是窥一叶而知秋,原主在师门中如此受同辈排挤,这要换到她前前世,妥妥的就是校园暴力。
无怪乎她最后离开冬藏仙府时,走得毫无留恋了。
赵奉仙站在姜虞身后,看她秀颈低垂,半晌无言,似是被说中了痛处,正黯然伤心。
他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他想看到的是她张牙舞爪,娇蛮霸道,伶牙俐齿反击的模样,而不是这种蔫了吧唧,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种模样,真是……
索然无味。
“出去。”赵奉仙忽然松开了手。
诶?
姜虞正在心里演练痛殴诸葛绮红的一百零八式,忽然听到这一声“出去”,不觉错愕。
这小魔头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姜虞想偷偷瞄眼赵奉仙的神色,却忘了赵奉仙高她甚多。
一回头,入目便是一片结实的胸膛,无瑕的肌肤上水光闪闪,水珠沿着胸缝线间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