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月调皮地挤挤眼睛,向奶奶撒娇。
奶奶没法,只好任她去。
路明月收了碗筷,单脚跳到水池边,身体靠着洗碗池,果然就不吃力了,很很利落地把碗洗好,又开始刷锅。
马玉玲拉着路乔自顾自找了椅子坐在一旁。
她看着路明月这样,忧心忡忡地问:“医生怎么说啊,以后不会变瘸子吧?”
奶奶眉头紧皱,眼睛看过来,“小乔她妈,你嘴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明月好着呢,哪有你说那么严重!”
马玉玲面色讪讪,嘀咕,“我这不是关心她嘛!”
算起来,马玉玲平常也算是个厉害人,但从年轻时候起就有些怵自己这个婆婆。
她听丈夫说过,婆婆年轻的时候在南港最有名的荣家做事,一做就是十几年,很受主家喜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老觉得婆婆平常说话也无形中带着某种威严,自己在她面前总不自觉地处于弱势。
所以她很不爱来路成山老家,偶尔来一次也只是应个卯。
这次要不是因为葡萄园和房子的事,她才不会上赶着来让她训,心里只能暗暗告诉自己,暂且再忍她一时。
路乔并没有注意她妈这边,反而一直在看路明月。
她知道路明月不喜欢她,同样,她也不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但这并不妨碍她长久以来对她的好奇。
尤其微博上她和杨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都被骂成那样了,此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看着她一脚一脚跳着把灶台擦干,动作实在有些滑稽,眼里不由露出一丝讥笑。
下一秒,路明月冷不丁转过身来,两人视线对上。
路明月嘴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似笑非笑。
路乔顿时有些不自在,随即无辜地笑笑。
-
和奶奶说完晚安,路明月用了三分钟费力地爬完楼梯,回到楼上自己房间。
洗漱完,换上睡衣,照镜子时她看到角落里荣与期还回的行李箱。
酒应该拿走了吧?
为了确定一下,她打开箱子。
咦,这是什么?
箱子最上面放了一个无比精致的黑色盒子,盒子上显眼的金色标牌让路明月眼前一亮。
她急忙拿出里面的东西,果然是两瓶88年的唐培里侬香槟,绝对是珍藏级别,被称为奢侈品的香槟之王。
好端端的,荣与期送自己酒干嘛?
她想了下,发微信给他。
[酒是送我的?]
这次荣与期倒是回复挺快:[给你奶奶的回礼。]
啊?
路明月微愣。
是了,每隔两三年奶奶都会亲自去荣老夫人那送上自家酿的酒,叙叙旧情,荣老夫人也会回一件有心意的回礼。
其实她箱子里原先那两瓶,本来是奶奶让她送给荣老夫人的,因为这一连串的事耽搁了,最后反倒阴差阳错送给荣与期。
没想到荣与期竟然猜到内情,依旧给了回礼,还是这种价格不菲的。
她想起订婚宴时,孙经理送了两瓶唐培里
浓,还说希望她会喜欢。
当然那酒最后被杨家人收了。
她当时就眼馋得不行,还很可惜自己没有口福。
此时,路明月心潮澎湃地摸着曲线诱人的瓶身,馋虫顿时被勾出来。
隔壁房间有酒柜,她立即去找开瓶器和酒杯。
等她拿着东西回到房间,发现路乔正蹲在箱子旁,手上拿着那瓶酒在研究。
听到她的脚步声,路乔转过头来,看到她手中的开瓶器,并不局促,反而很自然地笑,“看起来很好喝,能不能让我也尝尝?”
说起来,路明月和她并没有什么直接过节,想着没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遂点头,“自己拿杯子。”
“好!”路乔满脸期待地应声,跑到隔壁去。
路明月嘴角翘起,小姑娘还挺有城府,比她妈厉害。
-
姐妹俩坐在路明月房里的梳妆台旁。
路明月散着长发惬意地坐着,晃晃手里的酒杯,先享受地闻一闻,再轻轻啜上一小口,微眯起眼去感受口中的味道。
路乔下意识地学着她的动作。
她当然懂得怎么喝香槟,只是刚才某个瞬间,突然觉得她喝酒的样子很迷人。
她对酒没研究,但她曾经亲眼见过一位已是影帝的学长回电影学院看望恩师,当时送的就是这个牌子,LV旗下的顶级香槟品牌。
她抿下一口酒,甜甜地问:“这酒是别人送的吧?”
路明月看她一眼,“嗯。”
路乔正要再说什么,路明月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来。
她瞄一眼,没有点开。
路乔同时也勾过头来看,脸上露出一派纯真的表情,有些好奇地看了眼,“‘贵~公~子’?谁啊,杨晋么?”
路明月自顾自饮上一口酒,没看她,也没接话。
路乔心里却像是猫抓一样,娇嗔着,嗓音软软,“姐姐,有什么不能是我听到的吗?”
路明月轻笑,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纹解锁,点开语音。
好听至极的男声传来:
“你有伤,暂时不能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