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也被拉得一个踉跄,“咚”地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顾不上疼痛,余光瞥见那位天之骄子正在看她,她顿时满脸通红,臊得整个头顶似乎都在冒热气。
不过下一秒,她就很快释然,反正他也不认识她,更何况自己还戴着面具。
她深吸一口气,转脸看看,裙摆被最后一层台阶旁的柱子勾住,不仅撕裂了一大块,整个还翻了上去,露出里面的打底裤。
好在大晚上,估计他也看不清。
她镇定地拉下裙摆,不慌不忙站起来。
“膝盖破了。”
那个方位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她低头看看,膝盖果然在流血,看起来还有点惨烈,她这才意识到腿上火辣辣的疼。
他从暗处走出来,脸上波澜不兴,“你叫什么?”
路明月没说话。
她觉得从没有过的丢脸,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名字,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偷喝酒还摔跤的蠢小孩。
他慢慢走近她,停在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他可真高啊,看起来已经像个大人。
路明月一边羞愧,一边忍不住观察他。
他突然伸手过来。
路明月反应很快地后退一步,躲开他想摘她面具的手。
他手停在半空中两秒,轻轻放下,“谁带你来的?”
路明月还是闭嘴,坚持做一个哑巴。
“徐时。”
他转脸往某个方向唤了一声。
很快,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来到他身边。
他似乎已经对她失去兴趣,淡淡说:“带她去处理伤口,换身衣服。”
等她再回到奶奶身边,已经换了一件裙摆是白色蓬蓬纱的公主裙,漂亮极了。
原先的两只小辫子也被拆开,重新绑了一个公主头,头顶是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
奶奶吃惊不已。
带她换衣服的一位阿姨解释道,“小姑娘摔了一跤,把裙子摔破了。”
荣老夫人看着连连点头,“这样一打扮真是好看,可不比今天来的那些小姑娘差。”
……
这天过后,几个月之前,路明月没有再见过荣与期,而这段记忆连着那件公主裙和蝴蝶结一起,早已被她尘封在某个角落。
-
其实路明月不知道的是,自她十岁去过荣家那次,多年后,两人还有过交集。
荣华集团给南港几所大学都有资助捐款,南农大也不例外。
这一年学校借此邀请荣与期在学校的毕业典礼上致辞。
荣与期鲜少在公众面前露面,这种小事按照惯例也并不需要他亲自出马,照例由徐时代表。
学校选了十几位品学兼优的优秀毕业生上台,校领导请徐时一起给大家颁发证书。
一天,徐时拿文件给荣与期签时,顺便带来集团最新期刊。
荣与期随意翻了翻,翻到南农的那次活动记录,里面有徐时和校领导、以及优秀毕业生的合影。
他当时盯着照片看了很久,久到徐时很惊讶地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只是淡淡地说:“没事。”
随后合上杂志,放入抽屉里。
那是二十一岁的她,站在并不显眼的位置,穿着和所有人一样的学士服。
他很诧异自己竟能一眼就认出她,也许只是因为一眼望去她皮肤最白,笑容最灿烂。
还有那双无比璀璨的眼睛,眼角眉梢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自信。
看来,她是个优秀的学生。
后来两年,他“偶然”得知她在继续深造,大多时间呆在国外。
他偶尔会关注她,只是好奇她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如她小时候所说,成为一个“女王”。
仅此而已。
直到几个月前奶奶打了一通电话过来,之后她来南港酒店找他。
也许从那天开始,他的心动了。
想到这,他心里温柔一片,轻轻搂她靠着自己。
路明月依偎着他,嘟着嘴,“那天我就记得自己好丢脸。”
荣与期笑,他却觉得很美好。
他记得她摇头晃脑装大人的样子很可爱,还记得那双叫人印象深刻的眼睛,以至于他后来能轻易认出她。
两人靠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当年的事。
这时又有工作微信过来,路明月坐直身体查看手机,回着语音。
断断续续又是很久。
终于,路明月放下手机,歉意地看看他。
她知道他前阵子工作安排得很紧凑,就是为了能空下一个月时间去度蜜月,结果反而是陪她去乡下工作,她心里怎么能不内疚。
她瘪瘪嘴,抱歉地说:“等忙完这段,我们再补上蜜月好不好?”
荣与期轻轻吻她发丝,不在意地说:“我已经开始蜜月了。”
路明月一愣,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每天都是蜜月。
她不由笑,这个人有时浪漫起来真是每句都能直击她的心窝。
她立即大方承诺道,“该补的还是要补的,仪式感不能少,等忙完这段我来计划行程,包你满意。”
荣与期十分满意地点头,想了想说:“那就先把洞房花烛夜给补上。”
路明月倏地转脸,瞪大眼睛怀疑地看他,“昨晚不是已经洞房……过了?”
荣与期像是略略思索了下,语气颇为认真地说:“不尽兴。”
还煞有其事地摇摇头。
路明月张口结舌,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他也能说得出口,还要不要脸了?
口水咽了两下,她发自肺腑也无比认真地说:“我……挺尽兴。”
他嘴角翘起,眼里煜煜生辉,“老婆,那是我配合的好。”
配……合……
路明月脑海中自动闪现昨晚那个让她居高临下酣畅淋漓却又精疲力尽的姿势,他哪里配合了?
而且人家言而有信,说不动她就不动她,从头到尾真的没动过一下好么?
她完全是自力更生,好在自己从不缺乏进取精神,最后也算学有长进确实很尽兴就是了。
尽兴得她差点耗尽全身力气。
想到这,她轻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拿走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抱怨道,“知不知道我大腿和小腿现在有多酸?今早下楼梯我都是扶着旁边栏杆下来的。”
荣与期轻笑,重新把她捞回怀里,把玩着她的手指。
很自然地说:“要不晚上我再帮你捏捏?”
路明月如临大敌一般瞪着他,身体都不自觉离开他几分,“还捏?”
荣与期被她的表情逗笑,其实他昨晚一开始真没起那个心思,主要是她被按得舒服时不时地发出一些令人遐想的声音。
于是,他捏着捏着就捏出火了。
他轻咳一声,低声哄着,“是我不对。今晚换我来伺候你好不好?”
接着,他在她耳朵边又说了一句极私密的话。
路明月耳根发烫,不敢看他半是戏谑半是期待的眼,把脸埋进他衬衫里。
他摸摸她脑袋,低下头去,不死心地问:“好不好?”
鼻尖满是他好闻的气息,她羞窘得恨不能咬他胸膛一口。
嘴里却已经不听指挥地快速答道:“晚上再说。”
这就是答应了。
他低低笑了起来,捧起她的脸亲吻,“宝贝,我要和你度一生的蜜月。”
路明月忍不住翘起嘴角,忍着羞窘,深情回吻这个将一生属于她的男人,在心底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