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少爷提了这么多次,我感觉像是个还在读书的孩子,年纪不大。”
阿姨这么一提醒,杨潇瞬间想到了一个人,但片刻后又否决了,“不可能啊,啥时候我哥跟丁霖这么熟了,还叫他起床吃饭,上课别迟到,晚上早点睡?哪怕是出事之前,他们也是十年没见面了。他醒来后,我倒是跟他提了几次丁霖,看着他完全没什么反应啊。”
杨潇越想越糊涂了:“不过,你说得对,我哥确实有点问题。你说,这会不会是车祸后遗症?”
“有可能,前两天那位邻居家阿姨跑来跟我说,她问了她家先生,说一般重大意外后,确实会给病人的心理造成损伤,如果不及时发现治疗,可是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被阿姨这么一提醒,杨潇立马就慌了,连夜宵都没胃口吃,跑去和她妈商量这事了。
而最终商量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大早,杨亦直接被这对母女压到了医院从头到尾做了全身检查。在排除了脑部问题后,就扭送进了心理科专家那儿了。
“我心理很健康,根本没什么车祸后遗症,你们能不能别小题大做?”
“杨亦啊,你就听妈吧,咱就跟医生聊个天,要是确认没问题,我就不会再逼你什么。你就让我安个心吧,现在,妈妈我真的是经受不住任何吓了。”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杨亦只得无奈配合,让杨潇和他妈出去后,他收了脾气,也算是配合医生的工作了。
“杨先生,别紧张,我们就随便聊个天,完全可以把我当做你的朋友一样,不要想着现在你我之间是医患的关系。”
杨亦点点头,被折腾了一天,他也有点累了。
“那好,我们就坐下来先慢慢聊吧。”医生打开了蓝牙音箱,房间里开始播放舒缓的音乐,确实让人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一下,其实去年的那场车祸我也有在新闻上看到过,很高兴,您这么快能恢复。”
“所以,我真不觉得我会有什么后遗症,我相信帮我诊治的团队,我也坚信自己能恢复往日。只是我家人总是担心我还有哪有问题没被发现。”
“毕竟他们不是患者自己,有时候往往外人会把事情的严重性放大。”医生认同道,“那请问下,最近睡眠方面,杨先生你有什么异样嘛?”
“挺好的,晚上我一般十点半睡下,早上六七点醒来。这可比我以前工作的时候规律多了,也没再有什么失眠的情况了。”
“那挺好的。”
“只不过就是做的梦有点多。”
“做梦是保证机体活跃的一种正常的表现,那是否出现过半夜醒来的情况?”
杨亦点点头,“偶尔有,不过醒来后再睡下,就不再做梦了。”
“那醒来后有没有头昏神疲的症状?”
“没有。”
杨亦的回答,让医生陷入了沉思。
一般多梦患者被梦惊扰后,常出现精神萎靡神情恍惚的症状,可看着杨亦的样子,似乎又不像。
“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频繁梦到自己坐在飞机上,遇到了飞机失事。”
“所以,就因为梦到这个你才会惊醒?”
杨亦点点头:“可是,我明明出的是车祸有不是飞机失事,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梦到这个,而且这个梦越来也清晰。从一开始只是梦到飞机翻滚,机舱内乘客尖叫,到后来梦到飞机解体,周围的乘客被风卷了出去,我把这个梦越做越完整,甚至在昨晚,我还在梦里看到我拿着登机牌准备登机,连航班号我都记得,从东京成田机场飞往S市C7911航班,时间是20XX年12月24日。”
“这日子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还是你以前也做过这家航班?一般梦境会把人曾经在现实中所经历过的各个片段记忆重组成梦,当然,像你这样如此频繁且完整的做同一个梦,这确实是少见。”
“没有,我也去查过,发现我从没坐过这个航班,而且我根本不可能会记得自己坐过的航班号。至于这个日子,医生,不瞒你说,那天我可还躺在病床上,而且还差点死了。确切说,那天我已经死了,心跳都停了一个小时,医院那就给我下了死亡通知了,结果我又活了回来。”
杨亦看向窗外,刚好透过窗边的树叶漏进来的斑驳的阳光在了杨亦的脸上随风晃动着,杨亦伸出手遮挡了下,阳光穿过指缝,连皮肤都照得透明。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不是梦,就像是我真实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