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亲父老,我希望带着伙伴们闯出一片天,堂堂正正的做人,而不是走歪门邪道。
有朝一日
我们要西装革履的出入上流社会,能够在深水涉置宅安家,拥有令人艳羡的美满家庭。
用不着拿命去搏未来,用不着担心深更半夜被差佬闯进来拿枪指着头,可以搂着老婆孩子睡个安心觉,赚的每一分钱都经得起考量,问心无愧。
恐怕,你们也不想孩子仆尸街头,哪怕风光一时,也时刻担心被人打黑枪。
我为他们选择的这条路,虽然过身不见得有风光大葬,但一定喺适合他们的。
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说的村民们频频点头,又不是什么大道理,好赖话当然听得明白。
香港到九龙遍地武馆,连同乡下元朗,大埔这些地方,大部分孩子从小就有师傅教拳,整个东南亚地区连同大陆,恐怕找不到第二块比香港武风更甚的地方了。
得益于历史原因,在这里,你可以找到所有的武术流派传承。
三步之内必有芳草,诚不我欺也。
尤其陆家围村民风彪悍,武风极盛,在附近的数十个围村都是独占鳌头,别人轻易不敢捋虎须。
为何如此?
因为陆家围隐居着一头老狼“黑手廷”,昔日曾经纵横港九和东南亚的存在,就像有了主心骨,战斗力得到极大增强。
这是在一场场血腥殴斗中证明的,金字招牌,童叟无欺。
拦着陆航的三叔公,五叔公,六叔公都是曾经跟随“黑手廷”的兄弟,同样是陆家围话事人。
虽然年龄颇高,依然一点就着的暴脾气。
至于其他的老家伙,也只剩下混吃等死的份儿,想在围村里话事,纯属想多了。
“哎,廷哥去年刚刚过身,你这后生仔就耐不住寂寞闹出诺大响动,真喺让人担心。”
三叔公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做声了,六叔公是个矮壮的老头,眼睛盯着陆航说道:
“猛虎仔,要带着阿肥他们出去闯,叔公不拦着你,可是到五月争水……”
“我一定带人回来,得冇得!”
“有你这句话就好,我陆家围村人丁不旺,比起其他的几个大围村人口少上许多,单靠我们几个老骨头撑不起来。”
“我知,叔公,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陆航干脆的答应下来了,这让几位叔公和一干村邻大感欣慰,有打出名头的元朗猛虎仔挑头,今年夏季争水又是手拿把攥,强势压低其他围村一头。
港九这个地区历来缺水,尤其是围村为了争水曾经闹出过无数人命,港英当局都无法插手,对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有历史原因的。
香港位于雨水丰沛的大陆南方,群山中有甘甜的山泉水,供应五六十万人的一个城市根本没问题。
问题在于:香港是一个数百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不提工业和农业用水,单纯居民用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水的问题始终是萦绕在城市管理者头上的大难题。
曾几何时,港英当局曾寄希望于海水淡化,不过那种方式耗费昂贵,制取的淡水量又有限,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方案。
内地供水以来,港九城市居民缺水的大问题终于解决了,可乡下围村缺水的问题一直存在,这也是争水的由来。
山里的溪流途经上游几个围村之后,到了元朗市镇水量小了一半还多,根本不够下游十几个围村分配的。
陆家围村以强悍的战力,在争水中脱颖而出,自60年代以来就隐隐的压制上璋围等村屯,取得率先用水权。
陆家围引水的沟渠一直延伸到上璋围家门口,每年都派人去上璋围争水,纵然上璋围比陆家围大了七八倍,依然被压的死死的。
上游下来的水,必须得陆家围水田浇灌好之后,上璋围这些村屯才能用。
至于水量不够,农作物干死了,那就不是陆家围村需要考虑的事儿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就是一头狼领着一群羊与一头羊领着一群狼的区别,人多反而碍手碍脚的显不出战力。
在陆航看来:
随着港九地区经济的大发展,围村大部分的青壮年都前往繁华都市发展,不论是经商、打工抑或加入社团,相比种田的菲薄收入无疑强许多倍。
田间这一点收入,有他不多,没他不少。
“争水”在老一辈心底,更像是一座残留的思想图腾,能唤起心中一点辉煌的过往。
除此之外真没有大用,谁也不差田里这点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