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是甜的。
小人鱼撕完书,一股暖呼呼的能量从那些碎纸片里飘出,全都落在她的鱼尾上。
只剩几张纸的书晃了晃书壳,它仿佛遭受了巨大打击,垂头丧气的、晃悠悠的消失在小人鱼的梦里。
翌日,一夜好眠的太宰睁开眼。
每天清晨,小人鱼都会嚷嚷着饿,然后自己推着轮椅跑到他房间等投喂。现在快八点鱼还没过来,他还有点不习惯。
啊,睡不着了。
太宰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他抓了下睡上天的刘海,踩着拖鞋去看小人鱼。
“铃酱,起床了~”房间里没有动静,他又加大力度敲门,“我进来咯。”
等了片刻,太宰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浅色的窗帘轻轻扬起,小人鱼正躺在床上睡懒觉,只是姿势不□□稳。
她的脑袋悬空在床沿,昨晚刚洗的头发乱蓬蓬的糊在自己脸上。被子被踢得翻了个面,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等等,腿??
太宰怀疑自己还在梦里,他走上前掀开搭在小人鱼腿上的被子,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迅速放了下来。
小人鱼正横躺在榻榻米上,一个人硬是睡出横扫千军的架势。
太宰在小人鱼伸出脚的那一侧蹲下,伸出手戳了戳那白嫩的、没有任何茧子的脚底。
熟睡着,且脑袋发昏整条鱼迷迷糊糊的铃感觉鱼尾巴尖传来一阵痒意,她下意识一尾巴拍了出去。可惜拍出去的不是尾巴,而是一只嫩生生脚。
脚底正中红心——倒霉蛋太宰的脸。
“唔!”太宰捂住发酸的鼻梁,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额头上的刘海乱飞,眼圈因鼻梁发酸泛红,表情还处在晨起睡懵的茫然中,整个人散发出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气息。
“丑、丑……”床上疑似没了尾巴的小人鱼抱着被子,嘴里嘟囔两句继续睡。
他的画真丑到做梦都惦记着??这条傻鱼,丢了算了。
太宰缓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他跑到小人鱼脑袋悬空的那侧,伸出爪子捏住小人鱼肉乎乎的脸颊,用力一拧。
他的脸色黑的能滴出水,鸢色眼睛危险的锁在小人鱼身上:“起来,铃。”
小人鱼的脑袋昏沉,脸上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太宰的手指微凉,虽然捏的脸有点疼,但凉丝丝的温度很得她的心。
她睁开汪着生理泪的蓝眼睛,一把抓住太宰的手不让他撒手。
“我说,起—床—了——”
在耐心即将耗尽前,太宰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把手放在小人鱼的额头。试了片刻又把自己的额头抵了上去,滚烫的温度一下子从相触的皮肤传递。
这条鱼发烧了。
把即将掉下床的小人鱼拎到床中央,太宰无情的抽回手,打电话通知港黑医务室的外勤来一趟。
铃此刻已经清醒,她背靠着枕头半坐起身,整个人怏怏的看着前方发愣。
身体好难受,一定是太宰那幅丑丑的画把她吓发烧了QuQ
“铃,眉毛要打结了。”太宰打了个哈欠,背靠在窗帘旁的墙壁上,整个人慵懒散漫。
……好像还做了个噩梦,她梦到什么来着——?
梦境的回忆被打断,原本隐隐绰绰的记忆彻底埋藏到脑海深处。小人鱼涣散的眸光聚拢,混沌的大脑只记得几个词汇,她看向太宰:“太宰,丑!”
“啧。”
此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窗前阳台,他敲了敲玻璃,推窗跳了进来。
那是个身穿黑风衣,头顶帽檐宽大的风衣帽,身量高挑的男人。男人开口就是一句调侃:“哦呀,大清早又自杀未遂了吗,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