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青改完试卷,起身走到云容身旁,看了看桌案上的卷子,敬佩道:“还是你厉害。”
周涣之站了两个时辰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在旁边跳脚,“这何止是厉害二字可以形容了?算学一道上连我哥都得甘拜下风。”
看着满卷子没一个错的,李夫子讲的那些个解法,试卷上还大多都用了更简单更奇巧的方法解答了出来。
“看来这张试卷也得被公贴在公示栏上。”
周涣之撇了撇嘴,“你说你哪次卷子没被公示过?每次大考,全书院都得去膜拜你的卷子,人与人怎么就能差这么多呢?”
苏玉青打了周涣之一巴掌,“别嚎了,谁让你笨。”
周涣之委屈的摸了摸脑袋,两眼瞅着云容,“容哥儿,你脑子分我一点行不?”
云容看着他耍宝,没应声。
周涣之见他没反应,又看了看试卷,拿手要抓,被云容抬手拦着。
周涣之:“容哥儿。”
这叫得那就一个缠绵。听的云容手一抖,卷子直接就被周涣之给抽了去,他随即发出嘿嘿嘿的笑声,转身回自个儿案几上抄去了。
因为午时要收,周涣之又站了整堂课,他那张卷子什么修改批注都没有。
不过就算他没被罚站,也是要借云容卷子抄的。
苏玉青无奈道:“容哥儿,你别老是惯着他,得让他学会自食其力。”
云容看周涣之理都没理,专心抄着,万物不近身的模样,笑了笑,“这次就随他吧。”
然后出了学屋的门到偏屋去了一趟,回来后提了一个大食盒。
苏玉青挑眉,“你这是?”
云容指了指周涣之,“你看他这样还怎么去吃饭?”
刚把食盒放到案几上,屋子里伺候的侍童有眼色的过来收拾了摆在书案上的纸笔,然后把食盒打开,端出里面的饭菜放好。
因为食盒有夹层,又被最下面的热水温着,所以还都是热乎的。
桌子上有好几个菜色,糖醋鱼卷,三鲜鸭舌,五丝洋粉,蜜汁山药,宫保鸡丁并着几碟子点心小菜。
云容:“这些个先填填肚子,等晚上散了学回家再吃。”
依着他们几个少年人的食量,这些显然是不够的,但压压胃还是行的。
苏玉青楞了下,“你知道今日我们吃不着饭?”
“不知道,但备着以备不时之需总是要的。”
周涣之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案上,盯着云容一脸感动的说,“容哥儿,你可真好。以后我一定加倍对你好。”
“那可说好了。”
周涣之点点头,“比对我哥都好。”
云容嗤笑,“又说胡话。”
等他们三人用过了午膳,傅黎就找上了门。
他看见侍童在收拾碗筷,差异道:“容哥儿你没去外头用膳吗?”
云容摇了摇头,也没说这是周涣之的缘故,“今日懒得动弹,就没去。”
随后向周涣之和苏玉青介绍道:“这是我表哥,傅黎。”
周涣之两人向傅黎打过招呼,云容见着他们三人认识完了,才问道:“什么事儿与我说?”
都是差不多岁数的男儿,这里也没个外人,傅黎就凑上去说:“哎,你们知道隔壁的女学吗?”
云容挑起眉梢,这他当然知道。
大宋朝民风开放,思想开明。不仅男子可以在外求学,连女子也可以入学读书。
朝堂上也开办了相应的官学荷琳书院,和皖南书院的入学制度大致相似。
因为都是官学,地理位置相似。
皖南书院隔了一个林子便是荷琳书院,因为里面入学就读的都是女子,所以又简称女学。
周涣之眨巴着眼睛,“这谁不知道?怎地?难道你还想去瞧瞧不成?”
“聪明。”
傅黎声音压低了不少,“听说你们明儿个下午教骑射的夫子有事儿,正好我这边也没课,我们一起去看看?”
异性之间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更遑论这几个毛头小子。
傅黎的话刚说完,周涣之就一脸兴奋的同意了,连着苏玉青面上都出现了些许意动。
他们这岁数也差不多到了慕艾的时候,想去寻个心上人是再正常不过的。
其实就连云容心里也是想去的,更何况他大姐姐也在里面就读,他还可以去看看云裳不是。
但他毕竟不算是个少年,没那么冲动,得考虑后果。
“去女学?怎么去?翻墙吗?说得容易,万一被发现了回家少不得挨一顿的。”
他们几个男儿家冒冒失失的跑去女学,看别人女学生。说得好听那叫年少鲁莽,难听点就是一群登徒子,流氓子。
云容看着他们几个约摸是想到回家没个好果子吃,都悻悻闭嘴。
瞧这垂头丧气的模样,云容笑了笑,“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
两双眼睛直直盯着他,苏玉青也抬眼看他。
云容:“又不是非要靠爬墙才能去见她们不是?端午佳节总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