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襄死死地盯着戚棠,他坚持着君子的骨气硬生生挺直了背脊,背后的伤口扯着生疼。
断断续续的话从被擦伤的嘴里吐出,“有什么差别吗,戚大小姐?嘶……我只是戚大小姐一时兴起的玩具,选什么,也都是为了让您开心。”
像是被激怒的猎物,孟襄不再披着那层温润如玉的外皮,他用最后的气力撕碎了这层外皮,朝戚棠露出了尖锐的爪牙。
戚棠沉着眸子望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是以前她最痴迷的地方。
里面有拔得头筹时少年的意气风发,也有那年杏花树下少年如泉水的柔情。
可是如今什么也没了,戚棠汗毛四起,只觉得如坠冰窖。他的眼里只有一层寒霜,包裹着世间最伤人的毒药。
他字字铿锵,“戚棠,你说的好听,只爱我一人。可是一旦我露出令你不满的地方,你还不是会像现在这样,坠我入地狱?”
坠我入地狱??
戚棠恍惚,她握紧拳头,任凭指甲陷入肉里。
戚大小姐何时是个人嘴皮子利索的人?饶是明白孟襄的话里有再多的漏洞,但是她却找不到任何一个点反驳他。
原来他从来都是这样想的。
重生回来后疏于修剪的长指甲划破了皮肉,也不知道戚棠用了多大的力气,嫣红的血顺着她瓷白的掌心流下。
血珠悄悄滴落没入地毯中,戚棠不愿将自己的狼狈的一面让别人瞧见,得亏这地毯是红棕色的,才能让血迹消失的毫无踪迹。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帮你选吧。”戚棠累了,她忽然觉得先前让孟襄痛哭流涕的快意一点也没了。
用完好无损的右手拿起小桃端着的瓶子,旁边的家仆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把孟襄的嘴撬开。
戚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不带一丝感情,“孟大才子,你猜这是哪一瓶?”
被人捏着嘴的丑态,孟襄怎会再答她,他闭着眼,像是接受黑暗无边的命运一般接受着戚棠的报复。
见他这个样子,戚棠冷笑一声,将左手手心的血迹在袖子中擦干,她拔下瓶上的塞子一股脑将里面的东西倒进孟襄嘴里。
可能是小桃装的太多了,戚棠不小心瞥见几条蠕动着,跟墙灰一个颜色的虫子挂在瓶口边缘。
反胃的感觉很快就上来了。
她无比惊恐地看着乐源。
怎么装了这么多。
乐源看戏似的,眨了眨她充满无辜的桃花眼。
得亏孟襄闭着眼睛,戚棠见他嘴里塞得差不多了,便飞快地把瓶盖盖上,生怕虫子掉自己手上。
捏着他嘴巴的家仆见状也飞快地合上他的嘴。
孟襄似乎也是察觉到嘴里蠕动的东西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有乐源的人看着孟襄,戚棠也不怕他不吞完,她晃了晃瓶子,里面居然还有大半瓶虫子。
太狠了,乐源。
戚棠充满敬佩地看了乐源一眼,旋即,她清了清嗓子对孟襄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给你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