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青州提心吊胆的时候,她歪着脑袋,“上次的奶糖,你还没还我呢。”
“明天给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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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六扇门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总捕头彭遂听见戚容秋的女儿来访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案子,结果听清戚棠的来意后,他摸着胡子坐在太师椅上沉默了良久。
“戚丫头,不是我说,六扇门可不是这么好进的啊。”
戚棠明白彭遂在变相拒绝她,但她也没想着一下就能进六扇门。
于是她用清亮的眼睛执拗地看着彭遂,“彭捕头,我知道进六扇门需要考核,所以今日来也只想问问,进六扇门的标准是什么。”
彭遂见她执着,长叹一声,摸着胡子道:“做六扇门的捕快,首先需要轻功能够一跃房檐而上,要不然贼人踩着轻功跑了,你拿什么追呢。其次嘛,就是起码要跟考核官打个平手,要知道逃犯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平白因此丢了性命可得不偿失。”
戚棠点点头,一一应允了下来。
武学可以说是她唯一没有糊弄过去的东西了,要捡起这些不难。
“那我开春的时候再来找彭捕头考核?”
彭遂总算把这小丫头片子劝住了,他立马大松一口气,“当然。”
他应的之所以爽快,是因为在他心里,戚棠与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一样,只是一时兴起,是不可能通过考核的。
好在戚棠不知道彭遂心中所想,她闻言后便开心地带着黎青州离开了六扇门。
路上,黎青州望着嚼着奶糖两颊鼓鼓的戚棠问道:“戚小姐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气馁。”
换做是谁兴致冲冲地想要做一件事,结果还没有开始就被拦在路上估计都要郁闷一番。
但是戚棠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她不仅一个劲地吃着锦囊里的奶糖,束起来的发尾一甩一甩的,好像心情还挺不错的样子。
“为什么要气馁。”戚棠将嘴里的糖咽下去,看了眼黎青州的神情懂了他的话,“我早就料到如此,因此也只是过来问问考核标准的。”
黎青州觉得她这话没毛病,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所以戚小姐就是为了这个叫我出来?”
“不不不。”戚棠诧异地看着他,好像在觉得他听不懂人话一般,“都说了是来做任务,为民除恶的啦。只不过不是去六扇门,是去锦衣卫。”
说着她又抓了把奶糖放进嘴里,“唔,这么跟你说好了。多福欠我人情我一定能进锦衣卫,但是锦衣卫制度严格我又不太想呆。所以现在,我只是去锦衣卫那挂个名做做任务什么的,等我能通过考核了,就去六扇门做捕快。”
黎青州被她的逻辑惊呆。
普天之下只听过想从六扇门跳槽到锦衣卫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反其道而行的。
盖因锦衣卫权力大油水多,也就只有像戚棠这样有赤子之心的人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了吧。
跟纯粹的人待在一起无疑是最舒服的,他轻笑着,小扇似的睫毛顺从地在眼下投下一层阴影。
“戚小姐说的极是。”
“那可不。”戚棠骄傲地抬起下巴,发尾肆意地在空中扫着。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锦衣卫大本营——南镇抚司。
因为戚棠出宫前特意派人去通知多福,现在南镇抚司的人一听来的是她,立马就恭恭敬敬地引着他们去到多福的公署。
“公公,戚小姐带到了。”
多福的公署布置的很能体现他的个人偏好。
桌子是黑的,花瓶是黑的,就连地上铺的波斯毛毯都是纯黑色的。
在一众黑压压的东西中,多福穿着蓝灰色的袍子,乍一看根本发现不了他。
他伏于案间似乎在处理公务,见戚棠来,立马放下手中的笔走至她身边笑道:“戚小姐可算来了,奴才让人备了糖水,刚好现在是热的,快坐下喝吧。”
戚棠就着多福的手坐下,端起温热的糖水轻抿一口,只感觉四肢百骸都是温暖的。
这南镇抚司的待遇跟六扇门的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让她都有点舍不得去六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