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一别墅外,她扑腾一声跪了下去,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睁眼看着那朱别墅大门上的白布,几乎要流下了血泪来。
雪花簌簌,她的一头乌发都染上了白色,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眸子里已经全然是一片死寂。
第二天一早,门吱哇一声打开了,仆人看到矗立在门前的“雪人”骇的一叫,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失口道:“林小姐。”
她不是去坐牢了吗?怎么回来了?
一时间,入狱三年的林家小姐林颜榆出狱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苏城。
林颜榆直挺挺的跪着,那漫天的大雪从凌晨一直下到了清晨四点,几乎把她埋成了雪人。
她苍白到透明的皮肤上一道骇人的伤疤从眉心一直蔓延到了太阳穴,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一下,瞳孔里略微透出了一丝神采,“让我看看奶奶入葬。”
“滚!”门一下子打开,一个暴怒的身影冲了出来,狠狠的打到了她的脸上。
林颜榆避无可避,苍白的脸上顿时就浮现了一个巴掌印,她冻的青白的脸上因此浮现出奇异的血色来。
“你还敢回来!你怎么有脸回到林家,你这个害人精!怎么不死在外面。”
林颜榆的二叔看着滚落在雪地的林颜榆,眼神是刻骨铭心的惧恨,仿佛要拿她饮血啖肉一般。
“我要是你我早就在监狱里自我了结了!”他咬牙切齿,“你还敢回来丢人现眼!你这个祸害!若不是你老太太何至于与人为善了一生到了死后居然连送葬的人都寥寥无几。”
在雪地中的人动了下,林颜榆僵直的手臂艰难的插入了雪中。
“我想给奶奶送葬。”她透明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然后就深深的磕了一个头,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再次抬起头来时那瓷白的脸上已经有血蜿蜒而下,趁着那白的透明的皮肤红的刺目。
林家二叔林玉炳目瞪口呆,然后就看她又是沉闷的一声磕了下去。
旁边的仆人也是面露不忍,几乎不敢在看。
林颜榆一无所觉,重复着这句话,每说一句就是一个响头。
“滚!”林玉炳指着门口,他目露猩红,看着林颜榆低吼道:“老太太都死了你还要害她一次,你若是给她送葬,恐怕她即使入土了也要被人挫骨扬灰,然后撒到海里去。”
他招了招手,两个保镖就出来架住了林颜榆的胳膊,“给我丢出去!越远越好!”
林颜榆这才剧烈的挣扎起来,她瘦的几乎全身都剩下了骨头,剧烈挣扎的时候却是两个成年人都掌控不住。
“让我看看奶奶!”
“让我看她最后一眼!”
她声音很低,几乎是从喉咙里泣出来,卷入了风雪之中。
无济于事,她被人狠狠的打中了腹部,趁着她疼痛蜷缩的时候保镖扯住了她的长发揪着她在雪地中越拖越远。
远处传来汽车的嗡鸣声,看到极速驶来的车辆保镖想也不想就松手躲开,把女人丢在了路中央。
刺目的灯光照到了她的脸上,林颜榆闭上了眼睛,吱哇一声,在距离她几厘米的时候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