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国纤溪县。
晏清走在街道上,离开了那个小村庄,在老妇人的介绍下加入了一个赶往京城的商队。
商队以为她是个男的,哪怕晏清现在身体缩小了,也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般高大,力气也不小,就让她加入了帮忙搬货物,工钱少得近乎无,包吃住。
刚从码头交易香料货物,领队的赚了一笔,高兴给所有人都发了点钱,连晏清这个半路加入的临时工都拿到了十几文,正想去县里买些生活用品。
还没走多远,晏清就听到一女子的娇笑声,和清脆的敲打声,在繁华的街道上格外另类。
随着这一声娇笑,周围的人群开始接头交耳地议论。
“朱小姐来了。”
“快走,不然等下就人多抢不到了。”
“可是万一又发生那种事.......”
“没什么万一,哪有那么倒霉的事情。”
晏清好奇他们口中的朱小姐是谁,为何她一出现全部人都围上去。
清脆的敲打声靠近,一顶金丝锦绣的轿子被四名大汉缓缓抬起,帘边一只金钗敲打着轿窗,精致华美的金钗经不起主人的敲打,金钗上的金丝、金叶、珍珠、鸟羽、宝石等摇摇欲坠。
随着主人的兴致大起,四分五裂的金钗掉在地上,引起人群一阵哄抢。
“我的!我的!全是我的不能和我抢!”
“朱小姐丢掉不要的金钗,谁好运捡到就归谁的!”
两个男人为了争夺掉在地上的金叶子,甚至当众殴打在一团,周围的人习以为常,像一群饥肠辘辘的鬣狗跟在轿子后,等到轿子主人的施舍能让他们饱餐一顿。
人群哄抢引起的混乱场面逗乐了轿中的朱炴,她掀开了轿帘,杏眼桃红,蔻丹朱唇,娇笑如三月雀莺,繁花金钿,满目琳琅,好一朵娇贵的人间富贵花。
白嫩的手指夹着光秃秃的金钗,上面的珠宝挂饰都被朱炴打掉了,只剩下纯金做的簪子,可在平民眼里依旧值钱得很。
朱炴兴致盎然地看着底下打架的两个男人,为了一片金叶子打得头破血流,像是在看一场大戏,拍手笑道:“你们两个谁打赢了,我就把金钗赏赐给那人。”
听到这句话,底下打架的两个男人打得更激烈了,周围的人并没有阻止,反而嫉妒不甘地看着,埋怨那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晏清皱起眉头,对这一幕的始作俑者感到不适。
陆娇尽管在她心里是个玩弄感情的坏女人,但也不像这个朱小姐玩弄人性。
利用人性的贪婪满足自己看戏的欲望,哪怕底下的两个男人为了一片金叶子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过是这位朱小姐眼里的一个乐子而已。
晏清不是在为陆娇辩解,两个女人不同的坏,陆娇坏得令她恨爱入骨,朱小姐坏得令她打心底的厌恶。
转身走进商铺,遇到老板和客人闲聊。
“这朱小姐什么来头,怎么当街丢金钗惹起骚乱,都没有捕快来管管,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店铺老板:“一看客人你就是第一次来纤溪县,连朱小姐都不知道,区区的捕快怎么敢管朱小姐的事......”
晏清无意中知晓了朱小姐的背景。
朱炴是当地知县之女,其父刚正不阿、两袖清风,令当地百姓敬仰信服,可唯独对女儿束手无策,全因朱炴的生母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长华公主,性格骄横好奢。
按道理堂堂的公主不应下嫁给一个小知县,可朱知县当年也是一名金榜题名的状元,因面容姣好,清新俊逸,被长华公主一眼看上。
可朱知县亡妻数年,仍然对亡妻念念不忘,思而伤之,不肯续弦再娶。长华公主更加迷上了这一痴情男子,撒泼纠缠令朱知县烦不胜烦,甚至申请离京就任。长华公主一怒之下要求皇兄赐婚,朱知县被迫娶了长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