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还要被一个怪物吞食尸骸,这群人都疯了!
朱炴突然看向冀长翰,红着眼眶执拗问道:“那我娘亲是怎么回事?!”
冀长翰用一种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朱炴,突然微笑道:“放心,你的娘亲毕竟是孤的妹妹,孤不会杀死长华的,况且长华比孤还要早一步来到这里......”
先皇带着长华公主来到这里,可圣祖察觉到长华公主的夔厌血脉非常纯净,决定把长华公主养着,每隔一段时间都来取其血肉。
朱炴惊恐地睁大眼,她的娘亲...一直都受到这个怪物的威胁......
浑身颤抖,难以压制的憎恨。
指甲深深嵌入肉中,黑眸森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额头冒出丁点鳞羽,眼前突然冒出一片黑火,烧掉吧!把这些恶心的东西烧掉吧!
血液开始发热,额头覆着一层薄汗,朱炴低着头黑眸转化成一片血红,眼里都是憎恨的怒火,内心一头凶兽开始觉醒。
胸前的红珠子微微发亮,将沸腾觉醒的血脉隐藏起来。
朱炴眼里划过一丝清明,额头冒出的鳞羽也消失不见。
冀长翰俯视着朱炴,语重心长道:“炴儿,孤是为你好。”
然后拖着朱炴,一路来到圣祖的面前。
朱炴蜷俯在地上,眼神憎厌羁傲。
“圣祖在上,这是长华之女——朱炴,恳请圣祖赐予朱炴血脉契约......”冀长翰喊道。
沼泽里的触手缓缓伸向朱炴身前,触碰到朱炴的脖颈。
朱炴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受到一股神秘的血脉吸引,脖颈上长出一株株梅红色的花纹,仿佛契约镌刻在她肉/体上。
杏眸痛苦地流下眼泪,她感觉到身体内的血液与眼前的怪物流着同样的血,一丝若有若无窒息的危险紧紧绕在她脖颈。
——她的性命在所谓‘圣祖’的一念之间。
一旁的冀长翰欣慰地说道:“炴儿,快点感受圣祖的力量,在这股血脉契约之下,每个冀氏子弟都能获得圣祖一部分力量,夔厌血脉越是纯净,就能发挥更强的力量......传说纯净到极致的夔厌血脉就能发挥出传说中的‘厌火’,烧尽整个仙界!”
怪物圣祖的血瞳一凝。
“咦——”
所谓的圣祖疑惑道:“汝真是长华之女?为何血液中的‘夔厌血脉’如此稀薄,近乎凡人简直是个劣质品!”
圣祖愤怒地拍打触手,狭窄的洞穴立刻如同地震般,岩洞的石子纷纷掉落。
冀长翰害怕地求饶:“圣祖息怒,晚辈也不知道长华的女儿如此没用,放心圣祖!晚辈还饲养了许多冀氏皇族血脉的人,正好有一批婴儿供圣祖食用!”
朱炴不可置信地看着人面兽心的冀长翰,跟他留着相似的血脉真是恶心至极!
“既然朱炴并没有夔厌血脉,可以让朱炴测试有没有修仙的资质,派她潜伏到仙门抓捕一批修真者,供圣祖补充灵力,等待圣祖早日功法大成,重塑夔厌之身,一统仙界!”冀长翰急切说道。
“冀长翰你真是恶心至极的混蛋!本小姐宁愿死都不会帮你们做这些肮脏事!”朱炴倔强怒斥道。
冀长翰阴鸷地威胁道:“炴儿,别逼孤心狠手辣,长华的性命可是掌握在圣祖手中,你也不想你娘亲发生任何意外吧......”
畜生!连亲妹妹的性命都拿来威胁!
朱炴咬牙切齿道:“冀长翰你真是个混蛋!”
不得不说这种阴险的方法,令朱炴恨不得撕碎前面的人,但迫不得已低下头颅。
测灵石。
纯粹耀眼的红光,展示着朱炴无与伦比的火灵根天赋。
连冀长翰都惊叹道:“火系天灵根,冀国万年难见的天才。”
眼神微妙地看向朱炴:“炴儿,凭借着这非凡的天赋,你一定能入仙界五大仙门之一,到时候......”
朱炴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她宁愿是个废物。
……
宫门。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朱炴已经麻痹了知觉,混混沌沌地走出皇宫。
她已经分不清昼夜,身上流着的血液如此恶心。
冷到至极,划开手腕,那罪孽肮脏的血液会不会暖一些。
忽然。
一把伞遮住了雨水。
朱炴失魂落魄地抬起头,却落入晏清那明净的眼眸中.......
“怎么不带把伞?”晏清蹙起眉头,十分不认同朱炴淋雨的行为。
朱炴不知为何眼前突然模糊,眼泪遮挡了视线,却还能察觉到晏清那一双干净关切的眼眸......无比地安心,令她立刻丢下了所有盔甲防备,呜咽地扑到晏清怀里求安慰。
“呜呜呜......晏清......我好难过,有人欺负我......”朱炴抱住晏清纤细的腰身,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襟。
晏清试探地抚摸朱炴的头顶,清冷的眼眸有些疑惑,却依旧安慰道:“要我帮忙吗?”
能得到这句话已经够了。
朱炴擦拭着眼泪,扬起笑容道:“不用,本小姐不是束手就策的人,迟早会让那些混蛋吃不了兜着走!”
“那回去吧,翠竹为你准备了膳食,饿了吗?”晏清问道。
情绪忽然褪去,朱炴摸着肚子,发现是有点饿,点头笑道:“嗯,那我们回去吧!”
小雨细细落下。
油纸伞下撑着两个人。
晏清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朱炴轻轻揪着身边人的衣袖,在黑夜中前行。
————————————————————————
《渡仙》
——序言·妖皇篇。
朱炴孤独地走出宫门。
伸手接住了落下的雨滴,顺着手腕往下流。
她的血黑了,天也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