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府,客堂。
条案前的八仙桌,左右两侧的太师椅,分别端坐着一男一女。
右边是男人,约莫年过半百,双鬓斑白,留着山羊胡,打理的一丝不苟,面色冷峻,有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左边则是位美妇人,看模样像是四十出头,容颜明媚,身材丰腴,穿金戴银,保养的极佳,一看便是出自富贵人家的夫人。
手里还攥着一块透白的玉佩,正眼眶泛红的在一旁哭哭啼啼。
在两人的下方,堂中央的两侧,还各自端坐着一位少年,皆是黑袍黑靴,模样俊美,却一脸忧色。
厅堂里的婢役都被赶了出去,除了美妇人偶尔发出的哭啼声,便再无人说话。
因此,厅堂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良久之后,双鬓斑白的男子,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看着下方的两位少年朗道:
“哼!你二人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昨晚的情形该说的我俩都说了,倒是你,需要解释解释,为何家中藏匿有大妖。”
面对中年男子的咄咄逼人,燕赤霞半点没有退让,直接怼了回去。
“简直一派胡言!哪里来的什么大妖?
分明是你二人入室行窃,撞见我闺女与我弟弟的婚事,遂心中生了歹意,不仅杀害了我弟弟,还打伤了我女儿,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简直把燕赤霞与宁采臣两人气的吐出一口老血。
这聂家大爷的脑子莫不是浆糊做的?哪有人入室行窃,还伤人性命,第二日不跑的?
以为人人都是像他一般的傻子?
这脑回路着实清奇!
“我要将你二人送官!”聂家大爷再次嚷道。
好嘛,来了个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宁采臣心里虽也气急,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聂老爷,我二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无惧你报官,可若你还是这般胡搅蛮缠,不愿将实情说出,聂小姐可就要被你害死了!”
此话切中了聂家大爷的要害,他顿时话口一顿,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一旁的聂夫人听得此言,眼泪便开始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有什么你便说什么就是了,难不成真要白白害死咱们女儿?
一开始我就不同意将咱们女儿嫁给老二冲喜,如今倒好,落得这番下场。”
“这哪里是我所愿?一切不都是听信了那和尚之话?”聂家大爷一拍腿,一脸懊恼道。
“和尚?什么和尚?”
宁采臣与燕赤霞敏锐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聂家大爷幽幽叹了口气,看着下方的二位少年,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若说出来,你二人当真能救我女儿?”看着两张略显稚嫩的面孔,聂家大爷对他们还是不怎么信任。
“聂老爷,你若不说,我们一定帮不了你,若说出来,说不得大伙还能一起想个一二办法。”
聂家大爷无奈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一切,还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家母信佛,在郭北县几近人尽皆知。
一个月前,府上来了位化缘的大和尚。府中下人知晓老夫人,痴佛,信佛,便将大和尚留在府中暂居,想让老夫人见上一面,逗老夫人开心开心。
大和尚见到老夫人后,说她面相慈祥,有尼勒佛之像,乃是与佛有缘之人。
此话一出,老夫人自然欢喜无比,便又留了大和尚多住几日。
其间,老夫人多次主动找大和尚攀谈,皆是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