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脉?
“并无大碍。”
宁白想要坐起来,沈惑便为他在身后放好枕头,低着头看他,眉眼温柔,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两个肆意妄为的孤魂野鬼,不必在意。”
宁白喝了一口沈惑递来的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也不好追问。
“你在最后一刻想到的是什么?”
他就靠着床头坐着,脑子里仍是一团浆糊,冷不防的,一股冰凉的气息钻入鼻孔,一只有些病态的白的手覆上他的脸,宁白愣愣的看着沈惑。
其实沈惑只要一低头,两人的嘴就能碰面,可他还是忍住了,“我救你回来的前一刻。”
据说人在面临死亡的前几分钟,脑子里都会涌现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记忆,记忆里有最重要的人和事。
呃……
宁白躲开了沈惑的死亡凝视,视线移到墙角的花瓶,好像……大概……他想的是自己要……死了?
“当时太紧张,忘了……咦,你看这花真好看啊……”
“花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好看?”
沈惑捧起那张东张西望的脸,眼睛危险的眯起,邪肆地笑着,仿佛宁白胆敢说一个不字,他就能把他摁地上叫爸爸。
宁白这张脸有点婴儿肥,被人这么两边压着,肉肉就堆到一起,他嘴巴都给堆得撅起来了,样子滑稽又可爱,还呜呜的抗议。
“忘了就好,不可以想着别人。”
沈惑笑容更深了,眼中有流光浮动,以及被掩藏地极深的占有欲,总之,他很满意这个答案。
宁白呆了一下,又忍不住心中腹诽。
这家伙又在旁若无人的散发该死的魅力了……不过不可以想着别人,难道只许想你?
“放开!”宁白怒气冲冲的说。
“好。”
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到他的唇上,冰冰凉凉的,带着无限的宠溺和眷恋,在空气中散去。
“宁白,你只需要记住,要是再遇到像昨晚那样的危险,一定要想到我,多少,我都可以帮上忙。”
房间里阴暗无光,窗帘都拉了起来,只有风微微的吹进来,落下一丝光芒,窗前站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背对着他,宁白看不到沈惑的脸,只觉得那背影苍凉寂寥。
“神明受凡人的香火供奉,神明便保佑凡人,而冥灵也是一样的,我虽非神通广大,但能舍命于你。”
莫名的,一种沉重的让人无法喘息的情感充斥在房间之中,压得宁白的肩膀有些承受不住。
好在,有光透进来了。
有人将窗帘拉开,让清晨暖洋洋的太阳撒下光芒,沈惑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宁白呼了口气,心中那股浓烈的哀伤随之消失。
神思拉回现实,宁白还在想刚才那个梦,具体情景他已经忘了,只留下无穷无尽的白和几点点缀一般的红。
……
晚上的时候,宁白百无聊赖的坐着,电视上在播放新闻。
“本市前天在环内路段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名儿童被撞身亡,肇事车辆逃逸,警方仍在追捕中……”
星月酒店刚好就在环内路段附近,宁白想起自己有一次回家的时候看见的警戒线,顿觉毛骨悚然。
沈惑就坐在他对面,正在翻阅从书架上拿下来的杂志。
宁白目光凝滞,“你……看得懂吗?”
“在学,不是很难。”
“哦。”宁白若有所思,问道:“那小鬼就是这名儿童?”
沈惑微不可觉的点头,宁白觉得小孩儿未免太过可怜,那肇事逃逸者也太过可恨。
“沈惑,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帮助那小孩,如果能让肇事者得到惩罚,小孩儿的灵魂也能够得到安息。”
小孩心里大概是怨恨的吧?怨恨这个世界太早的把自己舍弃。
“肇事者早就受到惩罚了,没有一个厉鬼会放过害死自己的人。”
月色清冷,从落地窗那边落下,那半透明的人周身的气质又不太一样了,他拿书的手修长漂亮,微低着头,眉目如画。
“也是,让我白担心了。”
宁白有点好笑,继而又有点好奇,沈惑也是一个厉鬼,那么,他是怎么死的?如果是被害死的,那么害死他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