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惑察觉到他的动作,抬眸扫过众人,自带寒冰攻击,继而他们缩了缩脖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仇视了。
两人不知道,楼上一个雅间有人在注视着他们离去,美得不可方物的红衣女子凭窗而立,眼中望着沈惑的背影,勾唇一笑,“你说,他是谁?”
屋中的另一人坐在桌前,正品着茶,一身藏蓝色竹绣衣袍,箭袖显得利落干净,那男子身上自带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叫人不敢直视。
男子薄唇轻启,笑道,“沈相家的公子,沈惑。”
他眸光移至那女子的倩影,暗中流露出极强的占有欲。
于莺莺心中一跳,心想,莫非这帅哥就是这魏国的大才子沈惑?小说里介绍的男二啊哈哈,不愧是“她”的男人之一,颜值爆表啊有木有!
“你心中对他有意?”
闻言,于莺莺沉默了一会儿,思忖了一下说道,“不是,只是奴家有一事想要求证。”
“你想做的事,本世子向来不会阻拦,这次再陪你一回,又何妨?”
……
没想到,纵使沈惑行动快,刚回到客栈被被人伏击,他护着魏谨,从窗口跳下。
魏谨在他背上,两只手垂下来,不像来时那般有活力,恹恹的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都没有力气,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感觉体内有一团火苗在燃烧,由内而外,烫的他整颗心都火热起来。
魏谨整个人都贴在沈惑背上,沈惑自然感觉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热度,一联想到那黑衣人将他引诱至百花楼,一个自然而然的推想便涌上心头。
该死。
沈惑低声咒骂,一把大刀便从身后劈下,他侧身避过,心中烦躁更甚,回身一剑将那碍事的黑衣人击倒。
他出剑的招式愈来愈不按章法,没有花里胡俏的剑花,也没有策略的虚招,仅仅是简单粗暴的攻击,往往能一招毙命的绝不留第二手。
沈惑剑术以至炉火纯青,加上招招快狠毒辣,一下子让十几名黑衣人难以招架,他们狼狈的躲着,有几个同伴已经在躲闪不及之下尸骨无存。
这些黑衣人对沈惑穷追不舍,渐渐的,他们发现沈惑背上的人正是他的软肋,原来,限制住他的全部实力的是这个人。
一名黑衣人看破实质,自以为胜利在望,举起长刀便往沈惑背上偷袭,这是声东击西,因为其他人都一齐冲向沈惑。
——保自身,还是护别人,你选一个吧。
魏谨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他能感觉到自己拖累了沈惑,他不想叫沈惑因他受伤,便用尽全力攥住沈惑的衣襟,用虚弱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放下我吧,你走……”
沈惑却如似未闻,望着那些人,犹如望着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眼底血色沸腾,“找死。”
他错身将那偷袭者踢落在地,长剑回旋,黑夜中寒光烁烁,剑身所到之处血溅三尺,那剑刃饮血后愈加锋利。
月色下,有几道剑影闪过,接着那些在半空中的事物便落到了地面,再无生息。
……
沈惑自然也受了伤,他的手臂被划了一个长口子,此时鲜血浸染了白衣,他却并不在乎,只是背着身上的人,在月色下奔跑着。
他踩过竹林,瞬息间来到一处幽静的水潭边上。
“阿谨,阿谨,你怎么样?听得见我说话吗?”
“热……很热……”
魏谨很难受,他皱起眉,半阖着眼睛看沈惑,只觉得眼前有两个沈惑。
沈惑见他还能说话,稍稍松了一口气,抱起人飞身落入了水中,现在仍是春末,寒意料峭的时节,距离闹市极远的千尺潭,此时水温很低,一般人难以忍受。
魏谨感觉身上的灼烧感降低了一些,没有那么难受了,舒适的感觉没过多久,从脚底生出的热度便一路攀升,直冲大脑,下面更是疼的难受。
兴许是沈惑抓着他的手,以防他溺水,魏谨竟觉得那双手的主人一定是块很大的冰块,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引诱着他拥住“它”。
“好凉……”
魏谨扑进沈惑的怀里,抱着他不松手,嘴里舒服的轻叹。
沈惑眼中一直在压抑着深藏的妄想,平静的海面在积蓄着汹涌的浪花,他用力的合上眸子,在睁开时眼中风平浪静。
他舒了口气,伸出手,掌心抵住怀中乱动的小猫。刚刚,这只小猫蹭得他气息不稳,他自知并非柳下惠,不能做到坐怀不乱。
这药性不同寻常,不是靠冷水能浇灭的。
“阿谨,我带你去看大夫。”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沈惑一手捞着人,往岸上游。魏谨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直到上了岸,他趴在一颗大石头上不走了。
因为动作,沈惑被他压倒,看着红着脸任性地骑在他身上的魏谨,沈惑眼中只映着他,与他身后的一轮明月。
他无奈的笑出声,手中托着少年的腰,温柔的想要把人拉起来。
却不料魏谨忽然趴到了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紧紧贴着他,嘴里轻声呢喃,道:“沈惑……我好想你……”
一吻轻落,青涩懵懂的啄着他的唇,面颊绯红一片,如同那三月的桃花酿,醇厚甜腻,醉人心神。
沈惑脑中空白,他怔怔的望着身上的少年,□□终是战胜了理智,他翻身将人压倒在冰凉光滑的石面上。
他挑起那色如艳李的少年的下颌,沙哑着声音,问:“阿谨,你看着我,我是谁?”
少年又一次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一顿亲,嘴里似呓语似的呢喃着什么。
沈惑心中的一根弦崩的一声断了,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被欲望的进攻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身下的少年勾着他,领着他,一步步沉沦在万丈深渊,若那是炼狱,罪孽滔天,少年便是他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