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车劳顿,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拜别了爷孙俩,他们前往寻找客栈的路上,谁知,这一路上的人事竟乐观不了多少,路人们面黄肌瘦,看他们的目光隐隐的有着渴求。
更不用说那一些躺在路边,状似乞丐的人了,他们都骨瘦如柴,面色青黄,眼神暗淡,为了一碗水,能争得头破血流。
这些惨状看得一行人触目惊心,于莺莺更是不忍直视,小鸟依人的躲在楚少炎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外瞟。
一路无话,一直到县城中唯一一家客栈,简陋破旧,勉强能住。
“掌柜的,你确定是五十两?”
楚少炎再一次重复,那懒散像是吸了毒一样的干瘦男子眼皮都不抬,不客气道:“是,要住住,不住滚。”
没钱还来住什么客栈?笑死个人了!
五十两在京城随便一家客栈都能包下十间上等房,所以楚少炎才会如此惊讶,可眼看外边天色已晚,再耗下去恐怕于他们不利。
“那便来四间房……”
“我与阿谨一间便可。”沈惑仿佛是为了减轻楚少炎的荷包负担,突然体贴的出声道,闻言,楚少炎愣了一下,差点感动落泪。
“那便三间。”晃当一声,银子干脆的放在桌上。
“好咧,客官楼上请!”
那掌柜眼睛一下子睁开了,笑的春风满面,领着几人上楼,接下来的服务周到的让大家相当满意。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真的不假。
入夜还未多久,几人便聚在一起,幽暗的烛火下,光线不明,映着几人严肃的面色。
“啊啾!”好气氛被一个喷嚏打破了。
魏谨擦了擦鼻子,一脸懵的看向周围几人,声音无辜,“咋啦?”
反而是沈惑第一个笑出声,跟着他们跋山涉水,他别的没见长进,这乡音倒是学得快。
“不如今晚去太守府查探一番,正好趁其不备,引蛇出洞!”
于莺莺一拍桌子,豪爽说。
“也可,只是若我们贸然进府,恐怕会打草惊蛇。”
楚少炎点了点头,依言附声道。
于莺莺明眸善睐,嘴角狡黠的勾起一个笑容,摸着下巴神神秘秘的说:“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不过我还需要一个助手……”
她目光移向一脸呆滞的魏谨,笑容更加妩媚,“阿谨弟弟你觉得如何?”
被点名的魏谨感觉自己有了存在感,有了一份用武之地,他小鸡啄米粒般点头,深深地信任着于莺莺,“我愿意,如果我帮得上忙的话!”
“这是当然啦~”
说着说着,也许是魏谨那张娃娃脸太过招人喜欢,于莺莺忍不住又伸出手,想要触摸他柔软的头发。
意料之中,摸了一手空气。
于莺莺已经被气到没脾气了,她讪笑着再一次收回手,“啊,阿谨弟弟可真是害羞~”
计划完毕,众人说走便走。
夜里,沉睡在黑暗中的太守府一如既往的宁静平和,门前值班的两名衙役正目光巡视着四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啊,大人我要报案!”
忽然,大街上出现一名灰衣年轻人,人白白净净的,秀气的像是一个书生,他眼睛过于无害,使他眼泪蒙蒙的时候依然让人不觉得违和。
怎么说呢……就像是小孩子来他们这告状了。
年轻人跑上台阶,两名衙役下意识抬枪拦住他,其中一人问道,“有什么事?”
魏谨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我荷包丢了,来报案呐,求大人们为小民做主啊!”
“太守已经睡下,明日再来吧。”
“不、不行啊,小民现在身上身无分文……”
衙役已经有些不耐烦,推搡着他,“去去,别妨碍公务!”
结果还没他手还没碰到那年轻人呢,年轻人便倒在地上,啊啊大叫起来。
“没有天理啦,衙门欺负百姓,有没有人来为我做主啊!”
衙役还来不及骂人,那边又跑出来一名戴面纱的红衣女子,她来到年轻人面前便想将其扶起来,眼泪顿时就出来了。
“弟弟,弟弟你没事吧,是不是腿断了,还有没有知觉?呜哇,我们家三代单传,你这样可让爹娘咋活啊……”
拳拳之心,感天动地。
连魏谨都懵了一下,这、这姑娘太狠了,不过他觉得甚好,便应声配合,“啊啊啊啊,没有感觉了!”
刚才只是伸出手的衙役,“……”
这边他们拖住衙役,那边悄悄摸进去的两人已经出来了,他们对他俩点了点头。
待两人走远,于莺莺立刻收起眼泪,扶起自己“伤势严重”的弟弟,狠狠地瞪了衙役一眼,“老娘不跟你们计较,哼。”
“诶诶,是你们没事找事,有本事明天公堂见!”
那衙役也是不服气,要不是现在不能擅自离岗,他铁定追上去跟人好一番理论。
两人自然是未理他们,过了一会儿,衙役们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哀鸣,又像是痛苦。
“王八犊子,快给老子拿身衣裳来!”
声似雷鸣,让整个太守府都震三震,那两名衙役互相觑了一眼,如梦初醒般跑进了府里。
屋中,只见他们的太守光溜溜的一身肥胖的肉,王行见他们进来,脸色铁青胡子一吹,“看什么看!衣裳呢?”
叫了半天,来了两个愣子,有什么用!
其中一个衙役赶紧脱下身上的外衣,慌张道,“大人,您先顶用着……”
换好衣服后,太守坐在床上,脸色仍然阴沉的可怕,思及那空了的抽屉,他便心中拔凉,眼前发黑,他打算最后挣扎一下,“去,准备一匹快马,明天一早便去长孙公子那报信,让其多加防备,以防万一。”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