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又提及这事,想到家破人亡都是拜此贼所赐,张贞娘犯浑怒斥道:“淫贼!我家走至于此,全为你所害,怎叫我家不记恨于你!”
高方平不再说什么,往外走的时候道:“陆谦。”
“末将在!”陆谦抱拳低头。
“做干净点,往后若再有麻烦,我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送给我爸当球踢!”高方平说着走至了门边。
噌——
陆谦二话不说,刀出鞘了一半。
张贞娘真个又被吓了个元神出位,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且慢离开!”
高方平停下了脚步转身,笑着道:“小生洗耳恭听。”
听这个太岁自称小生,堂内诸人包括陆谦,一阵阵的恶心起来。
张贞娘含泪道:“倘若衙内爷大度,仅仅要求不记仇。那么我林家也不能心胸狭窄,便忘记了此事又怎的。”
高方平道:“记住,这是你对我高方平的承诺。”
“民女理会得,纵是我家夫君那边,也由我做主。”
张贞娘做此承诺很难过,但人在屋檐下怎有不低头之理。夫君即将发配远行,尽管得到开封府的暗中爱护,但高家手眼通天,以张贞娘对黑暗面的了解,夫君不仅是发配那么简单,山高路远,死于“意外”是经常发生的。
所以做出这番妥协,除了高衙内的要求看似并不过分之外,还有保护夫君的想法。
高方平也放心了些。
有些人的话不能听,而又有一些人的承诺还是可以相信的。林冲的事还有转圜,他也算是为数不多的能让高方平看得顺眼的汉子,性格不错。至于《水浒》中的其他大多数人,那不是英雄,在高方平的眼睛里看,大多是些杀人如麻的乱臣贼子。
“这就好办了。”
高方平一摆手,那四个压住张教头的禁军顿时退后。
高方平道:“老张教头,事情虽非我本意,但此间毕竟有禁军死于你手,此点你承认吗?”
尸体就在这里不容抵赖。虽然禁军的死亡蹊跷,绝对是陆谦暗中下绊子,当时的打斗中那个禁军退后想避开铁棍,陆谦却暗暗在后推了一把,造成了死亡。但是这种情况怎么能说清呢?
于是,张教头老泪纵横,却极其不甘心的点点头。
高方平马上转向陆谦怒斥:“陆谦你干什么吃的!让你带些人来找老张教头请教切磋,叫你们小心,不要使用真兵器,你把本衙内的吩咐当做什么?”
目下已经无法阻挡衙内的决定,陆谦只得顺势而为的跪在地上道:“卑职一时大意,忘记了衙内的吩咐,以至于手下在和老张教头切磋请教之时发生了意外。卑职作为上官,难辞其咎,请衙内责罚!”
见情况已经如此,徐宁哪怕见不惯,也只能默认这是最好的结局,于是道:“衙内无需太过自责,军武之人,于比武问技,切磋之间,错手伤害并不稀奇,想来大家也都能理解,只是苦了意外死去的禁军兄弟,也不知道他家属作何想法?”
听提及死去的禁军家属,陆谦冷着脸,手握刀柄的往外走:“衙内安心,卑职立即去安抚手下的家属。”
高方平喝道:“回来!这事不用你管。”
“是。”陆谦只得候在了身边。
高方平又对着外间的军头喊道:“开封府的巡城捕快来了没有?”
“回禀衙内,早前一刻来了三人,却是看我们禁军威武不敢过来,只留有两人在远处观察,离开一人似乎去请能做主的人去了。”外间的军头道。
“不要为难他们,请他们进来查勘便是,就说这里出了人命,是意外。”高方平又转向林娘子的爹爹道:“老张教头,或许陆谦逼人太甚,但你不冷静的反抗了禁军,毕竟死人了,于情于理少不得去开封府大堂遭一趟罪,有大家作证是切磋误伤,想来不会太严重,发配不发配的我是个文盲我不懂,但总会给你尽量打点,事情已经发生,别想不开,就这样。”
说完,和徐宁出来外面的院子,带着一群狗腿子扬长而去。
给开封府作证有他们就够了,高方平作为纨绔子弟,不想去开封府大堂……
转至的巷子口,高方平一阵头皮发麻,前方有大队的捕快簇拥在牛车的周围而来。
高方平初来乍到,看不太懂那些仪仗和旗帜,凑近身边一个狗腿低声道:“前方哪路神仙?”
此狗腿为了涨衙内威风,昂头挺胸的大声道:“不过是开封府的张叔夜老儿,无需顾忌……哎吆!”
说不完,就被高方平一巴掌抽脑壳上。
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捧杀,什么叫智商欠费。被人糊弄一步一步的狂妄、最终形成死局的纨绔就是这样炼成的。
开封府府尊,文臣清流,朝廷重臣,天子脚下第一封疆大吏,这些个家伙是说老儿无需顾忌?高方平对此灰常的泄气。
转眼之间,开封府的车队到了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