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雷恩大汗淋漓地从床上的猛地坐起。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浑身的肌肉也酸痛无比。
然而眼前那发霉的木制墙壁此刻如此的令人宽心。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禅达城的酒馆〈快乐的野猪〉里。
“活见鬼了,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他用力甩甩头,想把满脑子的痛苦和迷糊甩干净。
可是,那个一身黑衣长得像乌鸦的家伙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艾雷恩胸口好像被一块千斤巨石压着,他不由得怀念以前在日瓦车则城喝的酒了——【这时候如果能来一杯醒醒脑该多好啊!】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禅达城才没有酿制的那么香醇的美酒呢。况且我的钱也不多了,住一晚够奢侈了,那还能奢望有什么好酒喝呢!】
艾雷恩晃了晃脑袋,不再胡思乱想,一手按着绞痛欲裂的额头,一手撑在床边,转身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宿醉的疼痛还在艾雷恩的脑子里残留,仿佛一阵一阵箍紧的铁箍。
艾雷恩是一个佣兵,从日瓦车则城出发,护送一队商队到地处于‘尤河’顶端的萨哥斯城。
他们在冰雪严寒之地慢慢吞吞的走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到了禅达城——卡拉迪亚大陆唯一一座和平之城。
尽管,在这座自由贸易城的周围活跃着许多穷凶极恶的强盗帮派与杀人越货的水贼团伙,给那些来来往往的行商带来了许多的麻烦和灾厄。
但在禅达城内,商人们和他的护卫们至少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货物会被某个贵族权势以各种理由强取豪夺。
于是,昨晚艾雷恩又一次放开怀抱痛饮了一场。
外面黎明已经破晓,清晨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投洒在屋内木质的地板上。
艾雷恩难以置信地转头:“喂,醒醒”
原本他想要唤醒身边的同伴,但展现在他眼前的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就连包裹都不见了。
艾雷恩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他们人都去哪了?】
他不敢再想关于梦里那个黑袍乌鸦的事,立马飞奔下楼。
此刻,酒馆的大厅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熟客。
这会儿正是人们忙碌的时候,没什么人有闲情逸致跑来酒馆喝酒。除了几个无所事事的家伙。
即使是那些嗜酒如命的佣兵与赏金猎人们此刻也在为了第纳尔——为了下一顿酒钱——在城外为雇主们奔波着。
“老板,”一个外地口音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
苏克转头看去正是昨天入住的五个佣兵其中的一个,也是让他映像最深刻的那个——背着硬木长弓,左肋下插着一把阔身短剑,淡金色的头发披散开来长达肩头,眉宇间透着硬朗的英气的年轻人。
酒馆老板的苏克此时正在给一位身形微胖的客人倒酒,但他的脸色看上去却不太好。就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看到熟悉的身影后,酒馆老板勉强地笑着说:“噢!你终于醒了,想要点什么?”
披散着金发的艾雷恩走到柜台前,一屁股坐在一张凳子上。“给我来杯酒,要烈一点的。”
酒馆老板大概是看出他的脸色不好,也没多说什么,给他倒了一杯烈酒。
清澈的液体滑过喉咙的一瞬间,艾雷恩顿时感觉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一阵神清气爽。
“哇,酒真是个好东西!”艾雷恩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酒杯。“老板,昨晚那些商队护卫都去哪了?”
苏克笑了笑。“他们走了。”
“走了?”艾雷恩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突然间,他心里一沉,直觉告诉他,那帮人是不打算管他了。
酒馆老板冲着他点点头。“对,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