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春南对狸宿行了个礼,“少祭司,我们在这儿等了你一天了,就是听闻您从外面带了许多外族人回来,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这……我们族中从来没有来过外族人,我们对外边也不了解,谁都不知道他们打着什么样的心思。”
狸宿用鼻音发出一声轻哼,“怕他们害你?”
“……也不是…”容春南也说不清。
他们时镜一族太封闭了,外面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很未知,自然有对未知本能的恐慌。
狸宿看着下方一个个人的脸,不轻不重地放下杯子。
其实也可以理解,这些人待在这结界中从未出去过,猛地看到一些外来生物,自然跟无头苍蝇似的。
狸宿:“你们既然消息这么灵通,应该知道本祭司将母亲找回来了,她你们总认识吧,有什么好怕的?”
容春南:“那另外一些人……”
狸宿:“那是本祭司的爱人和救命恩人,也是救了容微的人。”
狸宿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
其他人脑补出一大堆。
谁都不知道少祭司魂体失踪的这两百年去了什么地方,或许就是被那些人给救了吧。
感觉他们还没有彻底放心,狸宿便说:“本祭司既然将他们带回来,自然会负责,你们要是不放心就去查,查他们的来历。”
“……”
容春南幽怨。
他们怎么查?他们连时镜一族都出不去。
“行了。”狸宿也不想在这儿继续坐下去,站起身,“本祭司已经回来了,之前耽搁下的事现在继续处理。”
容春南眼神迷茫,“什么事?”
狸宿扯了扯唇,这个容春南,脑子愈发蠢笨了。
“你忘了本祭司为何离族?”
容春南想起来,心虚地缩着脖子。
“要是本祭司回来的再晚几天,容微现在就成尸体了。”
狸宿朝旁边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拿来。”
容晚青递过去一卷玉简。
狸宿将玉简展开,“本祭司出事那天,看守禁地的守卫失职,把凶手放了进去,本祭司这才遇害,容微杀了他们,过分吗?”
大厅一时间鸦雀无声。
站在上首的少年身姿修长,光风霁月,周身的气息尊贵又冷然,那不疾不徐的嗓音比平时重几分冷意,压迫在众人心头。
无人回答,皆惶惶低首。
狸宿掀了下眼皮,“嗯?”
感觉那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容春南连忙抬起头看了一眼,对上狸宿漠然的目光,又低下头来。
“不过分。”
“容微六岁,小小年纪却要遭受丧兄之痛,精神状况不稳定,但你们不安抚照顾便罢,还将她关在暖春轩,她一个孩子,因为害怕发疯失控,过分吗?”
众人这次不敢不吭声,稀稀拉拉地落声。
“不过分…”
“不过分…”
狸宿看着玉简,看到其中一行,眸光一顿,随后深不见底,“罪人玉帆,故意在精神状态不正常的容微面前,辱骂本祭司,刺激她,逼她起杀心,她误伤容观……”
狸宿握着玉简的手微微发抖,指尖苍白,“过分吗?”
“不过分。”
“不过分。”
砰!
狸宿将玉简摔下台阶。
玉简掉到了容春南脚前,他腿一哆嗦,直接跪下了。
那半展开的玉简,就在他视线中,依稀看到‘容观’二字。
狸宿看着容观,眼里全是蚀骨的寒意。
容观也规矩的跪着,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狸宿闭着眼,深吸口气,“容春南,罚关禁闭两月;玉帆胆大欺主,处死;容观,管教下人不力,罚关禁闭半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