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楚临风不做赔本的买卖。
“你答应我,我就可以立刻回去上班。”说着,他低头凝望她。
“什么?”她怎么觉得他的笑容那么诡异呢?
“你跟我一起回去,给我做秘书。”重温旧梦。
“那人家童童怎么办?”
“相信我,童童很乐意给你当助理,那么大的孩子了,还想去谈个男朋友呢!”
“那倒也是,没多少人能受得住你的压榨。”她是深有体会啊。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明天要先去个地方。”
“行!”
他不问什么地方,先给答应了!
如今最凄惨的,就是季沫了。
他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完全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这是叫做命运弄人,还是自有定数?灵汐这个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都视别人为无物,设计了这个设计那个,好好的一对情侣给人家拆散了。但她也为这件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今在季沫给的磨难中,倒是一天天的成长起来了。
宁臻看着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他,这就是那个爱过自己,也给过自己很多伤害的男人吗?要么就好好的走,要么就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宁臻,你陪他说会话吧,我出去走走!”灵汐说。
宁臻点点头,对楚临风说:“你也出去。”
“为什么?”他不出去。
“你到底出不出去?”她瞪他。
他很想说他不出去,但是被她一瞪,他乖乖的出去了。
楚临风啊楚临风,你真是一点骨气没了,被这女人吃的死死的。
病房里安静了,宁臻在季沫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幻想着他是一个清醒的人,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着,一边说:“季沫,你睡也睡够了吧?我给你削个苹果,削好了你就起来吃好不好?”
“我知道,你对现实很不满,你觉得你没有做错什么事,老天爷却对你如此不公平,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觉得上帝对自己很不公平,其实,你再换位思考一下,上帝对每一个人都不公平,那么反过来是不是说,上帝不偏袒任何一个人,给谁的都一样不多,一样不少呢?每个人活着都要面对许许多多的磨难和无奈,但是我们不能一遇到问题就不前进啊,也许,前面的路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崎岖呢?”
“如果我们两个人注定有缘无分,为什么不去好好的看一看身边其他爱你的人呢?灵汐或许是个千金大小姐,但是她没有什么坏心眼不是吗?她爱你,不管你对她做了多少残忍的事,她都一如既初的爱你,甚至不管你醒来之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她还是愿意照顾你,你应该看一看她的好,而不是只看见她的坏。”
“只要你好好对待,生活其实是很美好的。我不否认,我曾经也觉得活着很痛苦,很难以承受,可我从来没想要要去死。在你睡着的这三年,我发生了很多事,常常一个人徒步前行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困难,可是你知道吗?我认识了一群很好的朋友,他们让我觉得,人间真的处处充满爱,我不愿意像你这样一睡不醒,因为我会错过很多精彩。”
“季沫,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就睁开眼睛了好不好?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做兄弟,做知己,一起迎接未来的美好……”
说完,她把自己削好的苹果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
他还是原来的样子,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多么深刻的感情,就算他们还是朋友,他毕竟是为她而躺在这里的,她无法不感到心酸。
“季沫,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她最后深深的看他一眼,走出病房去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只是,在她轻轻合上门的那一刻,清脆的一声响传来,他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
正如她所说,生活美好的,阳光也是很温暖的。
尤其是是今天的阳光,出奇的明媚灿烂。
她一走出住院部的大楼,一眼看见了站在阳光底下的楚临风,他正靠在一棵数边,看着医院院子里的几个孩子在玩闹。
这一刻她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自己能原谅季沫,能原谅灵汐,能原谅唐珈苏莱伊恋她们这一个个的人,她为什么不能去原谅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呢?
如果她连楚临风都无法原谅,她又如何要求季沫去原谅灵汐?虽然楚临风是错的,虽然她从不认为他应该那样做,但他毕竟是为她好的不是吗?如果说他不愿意把病传染给自己是错的,如果说他不愿意让她冒着风险去给他捐肝是错的,那么什么是对的?
爱情,不是也错了吗?
她忽然之间豁然开朗了,带着一抹明媚灿烂的笑容,向他走过去了。
“我们走吧!”她笑着主动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你怎么了?”他瞪着她的笑容,“你是去开导季沫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被人开导了一样?”
“开导别人的同时,也是开导自己啊!”说着,她又对他一笑:“我的事办完了,你是不是应该去做你的事了?”
“你陪我去?”
“当然!”
“好!”
只要有她在身边,要他去做任何事他都没意见。
沈岩想不到,昨天才跟她说过的事,今天她就将楚临风带到公司里来了。
看来这个徒弟的办事效率,超出了他的想象。
“请问,我是不是可以退位让贤了?”他也笑了起来,感觉美好的日子近在眼前了。
“可以,不过你还是要回到你自己的岗位上去。”楚临风说的痛快。
“你不是吧?我都给你调教出一个好徒弟了!”沈岩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啊。
“要走就赶紧走,搞不好我下一秒又反悔了。”
“你,行,临风,你狠。”沈岩狠狠的瞪他一眼,走了。
办公室的门也被关上了。
宁臻望着那张让很多人都想痛揍一番的俊颜,“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