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对妻子佟莉的愧疚。
所以他重获自由到现在，一面都不愿意和佟莉相见。
或者说是不敢。
但一辆熟悉的奔驰出现在视野中，缓缓停靠在路边，他不愿面对的，终究还是来了。
佟莉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张万成面前，神色复杂。
“你……你怎么来了……”张万成抱着狗，目光飘忽看向别处。
佟莉竭力憋住眼泪，咬牙道：“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来找我。”
张万成低下头，保持沉默。
佟莉深吸一口气，抬头让眼泪不流出来，颤抖道：“因为你对我愧疚，是吗？”
张万成沉默好一会儿，憋出个“是”。
这一个字让佟莉瞬间崩溃，泪水如山洪爆发，用力挥动手里的包，狠狠打在张万成背上。
“你当初和我保证过，你没有参与那些事情的，为什么！”
什么？
张万成突然觉得事情好像不对。
佟莉还在发泄，一下一下用包打在他身上。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利用我和小远帮你洗钱，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小远那么信任你，把你当成亲哥哥，为什么你还要拉他下水！”
“他这么好一个孩子，还有大好前途，被你毁了知道吗！”
“你说话啊张万成！为什么！”
张万成抱着头，听到咚一声，赶紧抬头，发现佟莉瘫坐在地上，眼神怨恨的看着自己。
那眼神心疼、愤怒、不甘……包含着众多复杂的情感。
如果佟莉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唯一的逆鳞，那就是佟远，她一手带大的弟弟。
张万成又心疼又迷茫，伸出手想要抱住佟莉：“老婆，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装了张万成！”佟莉再次崩溃，打开张万成的手，“检察院马上就要来抓你了，我托人问了，是真的！真的！”
张万成愣住了。
明明调查已经结束了，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他对天发誓，黔南药业背地里做的那些龌龊事，他真的一分钱都没碰！
难道……难道是姑姑？
张万成现在脑子里一片乱麻，嗡嗡作响。
佟莉擦干眼泪，极力保持镇定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张万成手里。
“你走吧，趁他们还没来找你，你赶紧走！”
“不，老婆你相信我……”
“别解释了！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这是我和你最后一次见面，不管有什么事，我全部承担！”
佟莉的话语决绝而又寒心。
“就当是我和你夫妻一场，最后为你做一件事。”
两人眼神对视，都充满感伤。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恐怕你的算盘要落空了，佟莉女士。”
两人看过去，是一群穿着便装的人，带头的男人浓眉大眼，一脸正气。
他走过来，亮出证件。
“黔南市人民法院，刘三思。”
佟莉急了，挡在他们面前，嘶声大喊：“张万成！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