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作为一个老牌县城来说,临水县城的现代化设备,明显铺设不够,很多街道上,连路灯都没有。
新老楼房无序的挤在一起,高矮错落,像是黑暗里张牙舞爪的怪物。
一个瘦小的身影孤独的行走着,小街上行人稀疏,偶尔还能听到旁边巷子里传来的狗吠。
许安宁和爷爷奶奶就住在县城的老房子里,爷爷说这是他们的祖产,从他的爷爷辈就开始传承下来了。
随着离家越来越近,她的步伐越发轻快起来。
许安宁从小就不惧怕黑暗,甚至天生对黑暗就有一种亲近感。夜晚会让她感觉更加惬意和舒适,而且在夜晚也不用再在意自己的外貌,因为夜晚让所有人都变得一样。所以她一个人走夜路也从不害怕。
街边的一处垃圾站,散发着些许恶臭,那是人类残留食物的腐败气息。几只肥硕的大老鼠,唧唧吱吱地窜来窜去,在垃圾堆里翻找吃食,偶尔撞倒垃圾袋里的玻璃瓶子,发出哗哗啦啦的滚动声,吓得几只小老鼠四下逃窜,而那几只肥硕的大老鼠则并不慌张,立起后肢,扭动脑袋张望了下,又淡定的继续翻找吃的东西。
许安宁捏着鼻子一阵小跑,越过垃圾站后长出一口气,这是回家路上的必经之地。
就在许安宁经过垃圾站的时候,那些正在觅食的大老鼠都吓得缩头缩脑,一动不动,还有些刚刚躲起来的小老鼠则透过洞口和下水管道望着外面发生的一切,瑟瑟发抖。
一团团黑色阴影,有大有小,时刻变换形状,一会幻化成猫,一会幻化成蝙蝠,一会又幻化成老鼠,形态各异,不一而足。这些黑色阴影或在地上奔跑,或于房顶跳跃,或从空中飞舞,都追向许安宁跑去的方向。许安宁快,它们就快,许安宁慢,它们则慢。
等许安宁走的远了,这些老鼠哗的一下钻进洞里,全都不见了。
又过了一小会,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穿着一身蓝色校服,背着根长长的用帆布包裹着的东西,这人正是沈岩。
沈岩皱着眉头,鼻子狠狠地抽动两下,似乎想从空气中捕捉什么重要讯息,可惜除了旁边垃圾站的恶臭,什么也没有。
“咳!咳!”他被这难闻的味道呛到了,赶紧捂住鼻子,朝着许安宁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吱呀!
用力推开老式木质大门,闻着从堂屋飘来的阵阵饭菜香,许安宁兴奋地喊道:“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宁宁回来啦!快来快来,洗洗手,赶紧吃饭。”听到许安宁的呼喊,一个约莫六十岁出头的妇人赶紧从堂屋里快步走出,伸手接过许安宁肩上的背包,宠溺地说。
“哎!”许安宁甜甜的回道。
“回来啦?”一个白发皓首地老者出现在堂屋门口,看着许安宁笑问。
“嗯!爷爷。”女孩开心的说。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老的给小的添饭,小的给老的夹菜,其乐融融。
团团阴影躲在光明三尺之外。
沈岩站在一处高高的建筑物顶端,俯视着一处老院落。他终于明白那次在食堂门口,女孩身上冲出来的黑暗能量是怎么来的了,就是这一团团的黑色阴影——魇。但是还有一点没有搞清楚,那天感觉到的邪恶的能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些叫“魇”的小东西可不具备那么强大的邪恶能量。
唉!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这才是沈岩,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夜越发深了。
今夜无月,星星洒满天空。
许安宁和她的爷爷奶奶也都进入了梦乡。
又是那条仿佛走不到尽头的长街,压抑充满了街头的每一处角落。啪嗒啪嗒声开始响起,一个裹着华丽衣袍的女人再度出现。叮啷啷啷……
睡梦中的许安宁皱起了眉头,她表情有些痛苦,辗转换了个姿势,似乎想让自己躺的舒服一点,但这显然没有什么作用。右手无意识的挥了挥,似乎想驱赶走什么不好的东西。
一丝丝带着恐惧气息的黑暗能量从许安宁的屋子里飘散了出来,汇拢在屋子四周,并且越聚越多。围在屋子周围的魇欢快的跳跃起来,它们化成一个个动物的形象,伸长鼻子使劲嗅取着空气中的黑暗能量,准备进行一场盛宴狂欢。
不远处,一座高高的建筑物顶端,沈岩抻了抻四肢和脖子,发出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他顺着高大建筑物的外墙飞速下坠。
先把这些魇处理掉再说吧,沈岩向魇所在的位置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