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这种事我没兴趣。”
她是那样的人吗?邱素对傅赐玉能力的估计也差太不信任了吧,她都能猜到是她们一伙人做的,他会想不到?
只是让殷华有些意外的是,上一次邱素还是带了一群人来找他们麻烦。这次就她一个?这也太看不起她殷华了吧。
想到这里,殷华也心里不服,“欺负人这种事,肯定是要自-己-来。”
邱素就看见殷华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然后就感觉自己脸上一痛。
殷华抄起自己的课本狠狠砸在邱素的脸上。A4纸张的侧面完全能与刀锋媲美的锋利,邱素侧脸的地方立马破了皮,还隐隐有血迹要溢出。
随后脚上又一阵的锥痛,桌子腿压在了她的脚面上,罪魁祸手还在不断地旋转扭着往下按。
“我的桌子招你惹你了?你这样对它?你是不知道我每天多爱护它吗?”对桌椅的爱护都转化为了对邱素的恨意,一下又一下挥砸在邱素脸上,不带一点的怜惜。
邱素只好抬起手臂来格挡,是被打得节节败退,只咬着一扣银牙不肯松,“你!”
“就你一个人也敢来和我斗。你的那些‘伙伴’呢?”她节节败退,殷华则一步又一步地往前打。
“跟你有什么关系!”
邱素怒不可碍地怒吼出声。想起自己在群里说这个打算的时候明明一呼百应,结果没有一个人敢和她一起来!就那些畏畏缩缩的人也配说爱慕傅赐玉?她们都不配!
火气攻心的邱素双手一挥,打掉了殷华手上的课本,两只手直直地伸向殷华那张漂亮的脸蛋,恨不得刮花了它。
就是这张脸!这个人就是靠着这张脸迷惑了傅赐玉!
邱素就像是被恶鬼上身了一般的模样,殷华是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在她那双手伸过来的时候就立马擒住了她的手腕。遏制着双手和自己脸颊的距离。
“力气不小,就是该剪指甲了。”殷华还有闲心情似的打趣了一句。
两个人就这样僵着角力,谁也不放过谁。女生之间的打架硬生生杠成了这样。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殷华忽然感觉手上的力气小了几分,便乘胜往邱素身上压去。
只是比力度变化更快的,是邱素的表情。
殷华就看着眼前邱素像失了神一样,脸和嘴唇都瞬间失去血色,双唇不由自主地开口:“傅同学我,这……”
这下轮到殷华惊讶了。双手也收力,回身堪堪站稳,发现的确是傅赐玉站在他们这个班级门口。
现在是真的演员都到齐了。
只是突然她就成配角了,主角是他们。
傅赐玉清瘦的影子被走廊里的白炽灯拉长,投在地上格外怖人。但比起这些,还是他那张表情更可怕。
她从没见过傅赐玉这样看她,或是看任何人。
那种冷到极致,甚至不是在看个人的神情。
还怪吓人的,好险不是看自己。殷华心里有点庆幸,自己和傅赐玉关系还行。
邱素感觉心脏都快裂开了,被傅赐玉用那样的眼神看待。她从前塑造的形象,那些美好的印象都没了。
“我警告过的,不要去妨碍到别人。”
事到如今,她再去狡辩是没用的,只好彻底撕破脸皮。
“可是她不一样啊!她还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打你,她这是什么心态啊!”她喊道,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
殷华嗤笑,“你是他谁啊,就随便替他做决定。”
现在人就这么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吗?
邱素张口怒吼,“那你又是谁!你这样打他!不要以为他脾气好就任着你这样欺负他!”
“我是……”
这真是个好问题。同学?他们的关系好像没有那么肤浅;朋友?又好像没有那么深。
还是傅赐玉本人替她解了围:“这和你没有关系。”
“可她欺负你了!她打了!不仅那次,之前你们在排练的时候她是实打实的打过你的啊!”
殷华这才恍然大悟,归根到底是因为那次的事才让邱素按捺不住了。
“这你都知道,真是消息灵通。”
排练他们都是保密进行的,都会被她知道,组织势力是真的不小。
也是真的疯狂。
“你们这种行为就跟毒瘤一样在校园里出没。还以为是对他好?他没发表意见,你们就当做不知道?”
听到略熟悉的回答,邱素猛地想起陈典那次和她说决定退出她们组织的时候,她也是说的这些话。
原来都和这个人有关!邱素恼羞成怒,破口说道:“那又怎么样!”
殷华被这一呵斥,“你自己这样认为,那我又能怎么办?我可不是什么心理导师,你要发疯找别人去。”
“你闭嘴!闭嘴!”除了怒吼,邱素已经没有其他好辩解的了。
“够了。”傅赐玉阴沉的脸已经没办法再黑了,“该回班去了,班长。”
“我……”邱素只敢对着殷华发火,对上傅赐玉她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原本满腔的怒火浇下了彻骨冰冷的水,邱素只好把其他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带着恨意瞪了殷华,灰溜溜地离开了这里。
又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殷华扫扫自己桌上的灰,背着身问他,“你不用回去?”
“你有没有事?”他走到殷华身边关心道。
“只敢动这样小动作的,能是什么大人物。我肯定没事。”
傅赐玉扫过殷华那细细不堪一握的手腕,泛着被禁锢后的红衬出了白皙。而她就甩甩手,当没发生过一样。
“我和她说过。”久久,他才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但是这种事,有时候就是你没办法控制的。”
“我只能说,这些人比较偏激。”
就像那些明星的私生和毒唯一样,你和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
殷华没办法理解这样的举动,明明可以正常和傅赐玉交流,何必要做这样的地下活动。
她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其实是傅赐玉对她网开一面的这种可能。
“而他们不希望看到的,我偏要做给他们看。”
她明明是在笑,傅赐玉却觉得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嘲讽蔑意。那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狂妄和嚣张。
“你做的没错。”
但是你没必要所有事都一个人扛下来。还用这样的方式,去和她争。
邱素是自己从高一时就在一个班的同学,从以前就是班长,争先地组织班级活动。她对自己好,他原本只以为是邱素身为班长的责任感。在三中里,他还算熟稔能把脸和名字对上号的,邱素是可以算一个。
但都不如只认识了一个月有余的殷华。
她太浓烈了,在傅赐玉冷冷淡淡的生活中,不顾他本人的意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心中的天平也总是不知觉的,就偏向她。
傅赐玉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沦陷了。
只是——那种感觉太复杂了。他理不清,是纯粹对她那脾性的欣赏,还是真切的爱慕。
殷华在他眼前,正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收拾着自己的桌椅。乌黑的头发在一番争斗中显得蓬松凌乱,看到了某处的不满撅起了上唇。
张狂又可爱。
他真的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