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守在手术室门外,看到医生从许锦心的手术室里取出了一颗肾和眼角膜分别送进了另外两个手术室,当时他就明白了一切。
他只当许锦心对楚修年上心,却不想她能为他做到这个程度。
而也是在当时他就去调查了一番,才知道许锦心早就患了胃癌,晚期没得治,所以……
“我亲眼所见……许小姐去了以后,韩小姐便带走了她的……”
后面秦力晨说了什么楚修年也没有再听,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脑袋嗡嗡的直响,整个脑袋一片空白,眼泪从他的眼角缓缓地滑落,手死死地握住了方向盘……
“这个女孩……”
签字的医生扶了扶镜框,眉头微皱着,“是个奇怪的人。明明癌细胞扩散得很严重,却没有半点想要动手术的念头,只让我给她开了药止痛。”
说着那医生又从自己的病人病历表上仔细的翻看,边翻边说,“人太年轻了,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说是她老公是个瞎子,没了她不行,所以她才一拖再拖不愿意动手术。”
“喏,这就是她这大半年来的检查记录,一次比一次严重。记得上一次来是一个月前了,问自己是否可以怀孕?我当时就劝她说病情恶化严重是肯定不能怀孕的。”
医生叹了一口长气,“人年轻大概都想着能否留点什么吧?我也看多了这事,为了她的生命安全自然不敢让她乱来。后来她签了一份器官捐赠书,留了一副眼角膜给她的丈夫,想必她很爱她的丈夫,所以……”
医生又推了推自己的镜框,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楚修年,见他脸色发白,当即愣了愣,“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可楚修年却什么也没有再说,直接起身离开。
医生见怪了医院里的怪人也不作计较,继续自己的工作,心里却惆怅万千,也不知道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刚走出医院,正面迎来的是张教授,楚修年眼睛一跳,直接拦住了张教授的去路。
“楚,楚总。”
张教授的眼睛扑朔不定,似乎有些刻意的回避楚修年的眼神。
“我的眼睛……到底怎么来的?”
楚修年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嗓音艰难的开口询问。
见楚修年的脸色很不好,张教授也猜到了什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想必你也知道了吧?你楚太太求我不要告诉你的。本来活体移植是不允许的,但是如果捐赠者强烈要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手术提前了,但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楚太太,听护士说……”
“我知道了。”
楚修年幽幽的打断了张教授的话,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便要离开。
“等一等。”
张教授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钻戒递给了楚修年,“今天你出院,我本来说过去给你的,但是护工说你早就出院了,想着打电话通知你过来取。这是你太太的吧?那天落在了手术室,我就给收着了。”
接过钻戒,楚修年的呼吸凝重了几分,那颗钻石闪耀的似乎要瞎掉了他刚恢复视力的眼睛,他颤巍着手把戒指捏在手心。
当时结婚的时候,他嫌弃戒指俗不可耐,所以婚后他的那枚早就不知道丢哪里了。
可如今,这枚小小的戒指就像卡在他喉头的鱼刺,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哟,今天才出院就夜生活丰富,离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