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街的小宅子搬到陆家的大宅子,对秦霜来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但对于意欢来说,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整天从鸡鸣睡到狗吠,日子过得悠哉惬意,就是自己美艳娘亲不常抱自己了,总是忙得不见人影,只有自家爹闲得整天抱着自己这儿亲下那儿亲下的。
意欢也很无奈,只好像个死鱼杆子一样,小眼睛一闭,谁都不爱。
还时不时听他跟自己抱怨:“苦了你娘了,整日还要守在那恶妇身边。”
每次听了意欢都想一巴掌呼死他,这风凉话说的一点儿也不腰疼。
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陆二夫人生产,鹅毛般的大雪瀌瀌的下着,二房的正院里开始忙得脚不沾地,秦霜一大早便被叫过去帮二夫人祈福。
意欢小身子一翻,窝在床里继续睡,不知道生个娃还祈什么福,她那美艳娘亲不就什么也没做,就生了她这个仙胎吗?
半夜风雪渐大,陆晏书去清云观接回陆老夫人,听着二夫人肚里的还没生下来,便急急领着人赶过来,刚进院门便见自家娇妻跪在雪地上,手上拿着佛珠浑身发抖,身旁还站着一神色轻蔑的老妪。
“霜儿!”
闻声,秦霜颤着身子回头,脸色苍白如纸,见着来人便止不住的委屈,眼泪直流。
陆晏书大步流星走过去,把外衣脱下盖住秦霜单薄的身子,一脚将叩礼的老妪踢在地上。
他双眸赤红,手气得直颤,指着地上嚎叫的老妪,怒声吼道:“把她给我拖出去,打死!”
老妪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冷汗直流,万万没想到平日柔和文弱的二老爷发怒会是这般吓人。
她赶紧爬起来直叩头,头头碰地,大声哀嚎:“二老爷!饶命啊,二老爷,老奴也只是奉了二夫人的命,让秦姨娘为二夫人祈福啊,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祈福?”陆晏书气得又是一脚将那老妪踢在雪地上,冷笑道:“她是想要多大的福分啊?难不成还痴心妄想欲求个文曲星转世?”
“放肆!”
陆老太太站在院门口,听着这番话怒吼出声,苍劲的手紧紧地捏住拐杖龙头,手背显出了几道青筋,清晰可见。
路晏书紧紧抱着秦霜,满腔的怒火被这一吼顿时去了大半,他扶着秦霜回首,恭敬说道:“风雪这般大,母亲怎的过来了。”
“我不过来,怎么能看到你这出宠妾灭妻的好戏?”陆老夫人冷哼,朝身旁的老媪使了个眼神。
老媪了然,面色沉静的走到陆晏书身旁,躬身说道:“二老爷,这天寒地冻的,让老奴送秦姨娘回院子吧,免得待久了伤身子。”
陆晏书愣了半晌,最后还是妥协,将靠在他身上半晕的秦霜扶给了老媪。
他瞥着眉头,低声警告道:“好好照顾着,不可懈怠!”
老媪点了点头,唤来几个丫鬟一起扶着人下去了。
里屋里女人叫声刺耳,却半分入不了陆晏书的心,他的脑中全是他心爱女人那娇弱苍白的脸,而他却丝毫没有能力护住她。
此刻,他竟恨不得那个女人能够难产死在里面!
然而天道却总是不如人愿,一声尖腻的嗓音从里屋吼出来:“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是位公子!”
霎时一道婴儿啼哭声响彻整个院子,陆晏书双唇抿成一条线,心里乱成一团,说不出究竟是开心还是失望。
“快去!快去将见隐道长请来!”陆老夫人听闻母子平安,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招呼身旁的婆子去旁边的客居将人请过来。
此人可是得道高人,身边还跟着一狗熊,和十岁孩童一样大,多才多艺还会写诗,此番回府,她专门将人从清云观请下来的,就为给她的孙儿算上一挂,以免再发生她大儿那等憾事。
陆晏书闻言深吸一口气,闭眸复睁:“我去把欢儿抱来,一起看。”
说完便大步朝院外走去,不敢去看自家母亲的脸色,徒留陆老夫人在原地满脸气得涨红。
……
意欢睡得正香,猛然被人从床上抱起,吓得她一抖,一道暖流从她小屁股流到大腿上,湿湿黏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