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诧异,随后便意识到自己或许又多话了。
“你今日怎么对傅清寻这么上心?”萧景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谢温有些讪讪地摸摸鼻子,踌躇半晌才叹口气:“我与他是儿时玩伴,他的性子我是了解的,从小他倒是过得很苦,不受宠的庶子,生母妾室还下落不明,便遭人嗤笑怕了,现如今好不容易……”
“你倒是好心。”萧景云撑着头轻笑一声,“可他是猎妖师,百兽听他差遣,你说我要不要拉拢他?他若是不依附我,成了五皇子的党羽,你说我要不要毁了他?”
谢温沉默不言。
他的模样看在萧景云眼里,便只能化作一声叹息:“算了,你这样是做什么,我又不说现在就要从他身上下手。”
今日下棋也没了意思,萧景云撑着头看向窗外。
皑皑白雪,岁暮天寒,不知多少日后,才又是另一个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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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归皱眉把丹斐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不确定地又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小胖鸟心头苦,但师父和昭义王相比,自然是昭义王更加惹不起,它扒着傅清寻的脖颈,像是下定决定一般,豁出命了:“我要和昭义王回府去!”
乖乖,你是不是被美色蒙了心?
莫如归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拎着丹斐的后颈把它扔到藏经阁去打扫一个月闭门思过。他和徒弟们费劲千辛万苦把这小山雀救出来,结果人家转头又屁颠颠地跟着昭义王回府去了?
“小师弟,你说的这是人话么!”大师兄鲁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它一眼。
丹斐躲在傅清寻的脖子后面小声嘟囔:“我本来就不是人嘛。”
“这个……这个……”莫如归搓搓手,堆着笑脸给傅清寻诚恳解释:“昭义王,这个,丹斐它是蛟帝交到我手里的,出了什么差错我没办法给蛟帝交代啊。”
“在昭义王府能有什么差错?”庆缘知道他们王爷是个不爱说话的,便日常担任了发言人的角色,“这艳……丹斐,在咱昭义王府中那都是吃的山珍海味,专人伺候,难不成还能委屈它了?”
“可是蛟帝……”莫如归没办法,只能把这尊大佛端出来,“蛟帝他……”
“你无须在意,我与蛟帝还算有交情,待他出关,我自会跟他说一声。”傅清寻朝莫如归点点头,便是随意道:“看在你是丹斐师父的面子上,你那三徒弟进我府中偷窃的罪名,我便不追究了。”
莫如归想说出的话只能梗在喉间,眼看着傅清寻抱着丹斐从他身边经过,朝着殿内走去。
他想不明白,临云左使或许是因为丹斐也是妖族的一员,所以上了几分心,可这昭义王怎么单单对他的小徒儿——这只小麻雀情有独钟?
“师兄!”莫如归眼尖地一眼认出了白大人,连忙拽过他急声问:“你把丹斐从东界带过来,真是坏事了!那昭义王死活不肯交出我徒儿,还说要带回人界去!”
白大人一听这话,还很是欣喜:“这感情好啊!我还愁丹斐被昭义王给赶出来呢!”
莫如归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狐疑问:“此话怎讲?”
白大人见几个徒儿犹如木头般立在一旁,便只能凑到莫如归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眼看着莫如归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只能劝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想太多。
“既然左使想了这办法,自然也备好了后路,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莫如归深吸几口气,才迫使自己平静下来。随即,他心头苦涩,丹斐虽然是蛟帝交给他代为照管,但他心里早已把它当成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徒儿,如今这般举动,难道不是把丹斐往火坑里推么!
可怜小胖鸟还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只是趴在傅清寻的肩头,心里盘算:要是它每日把咏月给它喂的小米攒起来,攒成一大袋拿出去卖,能换多少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