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姌将牛乳糕、蟹黄酥、桂花蜜仁和一盏醒目菊花茶摆在紫檀书桌上道:“擦了身,上了药,又让他进了些粥水。家主放心,用的都是御供的伤药,不过一两日他便能恢复元气,不会耽误家主的事。只是——”
“你别吞吞吐吐的。”清欢喝着茶不耐道,“和朝堂上那帮老狐狸似的,忒烦。”
兮姌掩唇而笑,说道:“只是家主自学会这些折磨人的法子之后,这么些年还是第一回亲自动手用在他人身上,这个穆九公子也是厉害,不知是怎么把家主惹到这份上的。”
清欢想起下午干的那事也有些恼,烦道:“我是真气,但也是真让他活命,鬼知道元林鑫在他身上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一天一夜都还没消停,我不罚他泄|身,看他那身板和脉象能挺得过今夜么!他不识好歹也就罢了,还忒会骂人,什么宇文家基业黄粱一梦,什么我身后断子绝孙,那话骂的我爹听了都要活过来捅死他,真像我要轻薄了他一样。”
清欢说完又不满的问兮姌:“你怎么没给他解了那药呢,叫我亲自上手,便宜他那竖子。”
兮姌笑道:“家主的人,奴婢怎么好动,只是用些法子让他听话,他的死活自是家主才能发落。”
清欢瞟她一眼埋汰道:“嘁,就你这丫头想的周到,可他也没见听话。啧,别的不提,如今是什么药查出来没?”
兮姌正色道:“奴婢试了,但没查出来。只知他身上是药力绵长的烈性药,中了不解全身无力却极能助兴,但也确实如您所料,不多行几次事怕是伤身的很,奴婢猜元林鑫原是想天长日久的折磨他,哪里如家主一般还顾着他的死活了。”
清欢听了漂亮的脸上露出反感和不屑,嗤道:“元家惯会在这些小手段上钻营。”
兮姌道:“家主用过点心就回去瞧他吧,横竖这几日就用得上了。”
清欢想起穆云琛先前如何硬气的谩骂自己,不禁重重放下茶盏道:“他听话还罢了,要敢坏我的事,我定要打断他的腿扔在地牢里消磨。”
晚间清欢回去,寝室拔步床边的灯架上点了灯,灯下穆云琛穿着一件月白的单薄长衣倚靠在床架上,长发散开,神情黯然,扬着漂亮的脖颈,不知在想什么。
清欢下午虽然气但还是为了救他命才上手,并没太过分的用器物折腾他,但因着他是头一回,心里那一关比身体更不好过,但若说受伤,眼下还不至于伤的什么事都做不了。相反,有了那么一遭,穆云琛反到觉得身上比之前有了些力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逼着自己吃过清粥的缘故。
“穆云琛。”
穆云琛被清欢叫的回了神,见到清欢先是身子略微颤了一下,继而站起身,扶着床架慢慢低头退到了一旁。
清欢已经洗漱过换了浅黄色的家常衣裳,她走过去坐在宽大的黑檀大床上,双手撑在身后抬头望着穆云琛道:“我坐着你站着,要我仰视你?”
穆云琛闻言有些错愕,他纵然在家受过苛待但何曾伺候过别人,眼下对着身着中衣的清欢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该怎么伺候人?”清欢挑眉道,“我是主你是奴,你应该不傻吧,非要我的鞭子教会你怎么为奴?”
穆云琛在清欢不满的目光下直直的站着,他垂下眼眸良久才咬着下唇,缓缓的跪坐在清欢床前的脚踏上,声音低的几乎让人听不清:“你——要如何?”
清欢这一天又要理西南军务又要了解朝堂动态,还抽空给穆云琛泻火命救,就算她习武体力比一般的姑娘好,也会觉得累,这会当真没心情跟穆云琛瞎缠了,低头瞄他一眼道:“脱衣服。”
穆云琛是正经男儿,从未真正想过屈服于他人,要不是逼到了身心底线,他对着清欢连能屈能伸都做不到。眼下他打定主意先麻痹清欢,以图恢复体力逃出宇文家,原本告诫自己无论清欢提出什么样的过分要求都要忍辱负重的照做,可当她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穆云琛还是震惊了。他抬头看着清欢,窘迫的久久没有动作。
“叫你脱衣服。”清欢咬着字重复了一遍。
穆云琛蹙紧了眉心,他羞耻心极盛,即便先前已经被清欢那般对待,但毕竟并非自愿,如今让他亲手解衣,他放在衣扣上的手就开始发抖,根本解不下去。
穆云琛现在又紧张又无措的状态清欢就算不看也知道,她目视前方冷冷道:“穆云琛,我这个人说话直白难听,做事也是军中风范,我数三下,你不动我便使人进来将你拖出去,在众目睽睽下剥光你的衣裳,你自己掂量着,是现在脱还是一会让别人给你脱。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