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告诉母后,谁都不许说!”萧锦苡带着未尽的哭腔,抓过尹如姝的手,在脸上擦得更起劲了。
尹如姝任她拉着自己的手,笑着随她自由摆弄,也不在乎袖子变得多狼狈。只是终究是心头上的人,看到萧锦苡哭成这样,她的情绪也被带动,隐隐也有要流泪的趋势。
好在萧锦苡眼疾手更快,三两下就把眼泪擦干净,哄道:“这回是我错了,所以该我流泪惩罚我。如姝可不能哭,要是把眼睛哭肿了,我可要心疼坏了。”
尹如姝被她这一说,哭意算是没有了。但有情之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尽的废话,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顺着话题就接了下去:“你现在知道心疼我了?要是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南安,整夜以泪洗面,你难道就不心疼?”
“疼疼疼,疼得要死了!”萧锦苡舍不得松开尹如姝的手,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把她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之上,以此证明自己说的是真心之言。
尹如姝见萧锦苡的泪水也已经止住,也就不再跟她开玩笑。这次回来,京城的局势并不是可以轻松应对的地步。只要皇上一日不曾从东宫出来,众人的心就一刻也不能放松。
“母后也在担忧这事,一路上几乎吃不好睡不宁,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回来。”尹如姝回忆起路上的点滴,更是被帝后间的深情所感动。
“好在及时阻断了南疆的人马,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这次多亏了皇叔出手,还肯亲自入京。”
“不过也并非全然顺利,为了控制南疆的人,皇叔留下了不少人,所以这次入京的人数,并没有宣称的那么多。若是让太子知晓了,只怕是会有麻烦。”
萧锦苡想了一下,安慰道:“这个倒不必担心,又不是攻城,只要能够抗衡京城里的兵马就够了。只要尹将军那里能够彻底稳住,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我回将军府一趟?”
“不必,尹如馨还在那里,你现在回去我不放心。况且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尹将军很快就会知道,到底哪个女儿才是真正在意他的人。”
尹如姝一开始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但看到萧锦苡嘴角的笑意,稍加思索便猜到了。
“难道说,你要把那件事告诉爹?”
萧锦苡知道这是尹如姝心底的痛,虽然去南安之前已经知道了真相。但她本人知晓和整个将军府知道是两回事,更何况是要当着爹娘的面重新揭开所有人的伤疤,对于任何一个当事人来说都是十分残忍的事。
“别怕,这件事若是你信我,就交给我来办。我绝对不会再让这件事伤害到你,我会保护好你的。”
尹如姝沉默,萧锦苡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其实她都计划好了,几乎全部流程都绕开了尹如姝,她不愿心爱的人再去承受一次被当面质疑的痛楚,所以她要挡在前面。
“公主,我信你,但也请你相信我。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但我不是不堪一击的瓷娃娃,所以不要担心我没有承受能力。”
萧锦苡明白尹如姝的意思,想到之前南安的事就是因为她总是潜意识觉得尹如姝太柔弱,所以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应战能力,想当然地把她归到了后方。现在将军府的事,其实本应由尹如姝出面更合适些,她似乎又过分担忧了。
“我都听你的,爱妃教训得是,是我忽略了你的能力。其实你厉害着呢,比我还要坚强勇敢。”萧锦苡边说边竖起大拇指,给妻子一个大大的赞美。
其实这话也并不是完全是哄她开心,萧锦苡只是突然回想起很多她们从前的片段。虽然都是零碎的过往,但一幅一幅的画面从眼前闪过,最后就连成了坚强两个字。
尹如姝从来没有主动退缩过,无论是在迎接永王的盛典上,又或者是猎场的意外中,亦或是陪她南下寻医的途中,尹如姝从没有主动出风头逞强,但她一直坚定地站在萧锦苡的身边。
乍一看,是尹如姝跟着萧锦苡,可是仔细想来,是尹如姝与她并肩而立。她们既是夫妻,也是战友,携手迎接所有挑战,克服一个又一个未知。却没有一个人因此而零乱了脚步掉了队,两个人始终站在一起,步伐一致。
那么,萧锦苡还需要担心什么?又何必去顾虑尹如姝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呢?她不仅仅是要保护她,更应该试着去相信她。
“如姝,从前是我疏忽了,总是习惯性地以我的思维去替你思考,甚至不经你的同意就擅自为你做决定。我为我过去的武断向你道歉,从今以后我会尊重你,更加会坚定地支持你。”
萧锦苡说得十分诚恳,带着深刻的自省。其实这些道理她从前或许从母后那里听过,但几乎都是在耳朵里打一转便完全没了痕迹。很多事,都需要自己去经历才会开始懂了,即便懂得的过程往往会带来许多伤痛,但这就是成熟的必经之路。
尹如姝伸手温柔地抚着萧锦苡的脸庞,梦里想了无数遍的容颜,只有真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才是最触动人心的。加上又有刚才那一番发自肺腑的真心之言,尹如姝的感动无以言说,唯有主动送上自己的温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