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模棱两可,但他人心底已经有底。大家心知肚明,皇上何曾给过他什么密旨,不过是他伪造出来的。不过,等的就是这个。
他递给景寒,只是景寒却推脱开,道:“既然是皇上的密旨,还请相爷一会儿当着满朝文武宣读。”
慕昭霖装作犹豫再三,“那就请大家和本相一起去金銮殿吧。”
如此,一行人便去了金銮殿。
众大臣在金銮殿上等得焦急,见慕昭霖出现,连忙围住询问。
“左相,皇上果真遇刺?”
“怎么会这样?查到凶手了吗?”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可留下遗诏?”
“大皇子堪当。”
“大皇子年幼,怎可为君?”
慕昭霖站上金銮玉阶之上,“好了,不要吵了。”
他素来在朝中威严,一声下去,果然鸦雀无声。众臣皆望向他,等着他的答案。
其实对于有些人来说,皇帝的生死于他们无关,他们所关心的不过是自身的利益。
却听慕昭霖道:“安王虽下狱,可心有不甘,他胆大包天,竟派刺客暗杀皇上,令皇上身亡。但天网恢恢疏而不露,却不想那刺客留下安王府的腰牌。”
有人义愤填膺,忿然道:“安王罪大恶极,应满门抄斩,处以极刑!”
有人挥衣抹泪,“当初就应该处斩安王,也不至于皇上被······”
“安王犯下此等滔天罪行定不会饶恕他,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慕昭霖手持“圣旨”,往头顶一举,扬声道:“这是皇上早前留下的圣旨。”
众大臣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慕昭霖道:“这里面的内容如何,本相也不知道。”他看向范正,“就请范大人当殿宣读吧。”
乌泱泱跪了一地,范正捧着圣旨,慢慢打开,看见圣旨上的内容,他皱了皱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自朕登基以来,勤恳政事,莫敢惫怠,万不敢负先帝之所托。然,朕近日心绪不安,又突感身体不适,唯恐万一,遂留下此诏以备不时之需。朕有两子,长子景熙聪慧过人,堪当大任,兹大皇子景熙为皇太子,若朕有万一,托孤于左相,左相必定全心辅佐其右,直至亲政。”
范正一字一顿念完,慢慢放下圣旨。看向慕昭霖,肃色道:“这圣旨果真是皇上给相爷的吗?”
慕昭霖愠怒道:“皇上的墨宝与玉玺岂会作假?范大人难道不相信慕某?”
曲长甫眼珠子一转,向前一步,道:“左相是皇上信任之人,太子又深得皇上疼爱,皇上将皇位传给太子,又命左相辅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范大人有此一问难道还怀疑这份圣旨是造假不成?”
范正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本官就是怀疑!此次皇上中毒毫无征兆,怎会突然给左相留一份圣旨,并能未卜先知,将后事交代,这难道不奇怪吗?”
这么一说,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上。
见此,曲长甫直起腰版,“有什么奇怪的,这也是皇上圣明。倒是范大人,一再怀疑这份圣旨的真伪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份圣旨是捏造的?”
他朝另一侧的人打了个眼色,那人立即道:“虽皇上没有在朝上说过立大皇子为储君,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慕皇后深得皇上宠爱,大皇子更是长在皇上身边,四岁就早早上书房,五岁就开始授业为君之道,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意思不言而喻。而左相在皇上还是睿王时就已辅佐在身边,现在让左相继续辅佐大皇子,也实属正常。下官真不明白范大人有什么好疑虑的?难道是因为皇上并没有将重任交给大人您吗?”
范正轻轻一嗤,啐口道:“谄媚的小人。”那人登时便变脸,正要争吵,范正转首看向慕昭霖,“左相确定这圣旨是皇上亲手所写,并交给你的吗?”
慕昭霖扬起脸,“当然确定!”
话音一落,另一道深沉而又透着微乎的虚弱声音缓缓吹入金銮殿上,“那朕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