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
清明节。
细雨绵绵。
这五年来,每当清明节这一天,天空细雨洒落,从未间断过。
北境之地,大夏关外,异常的冷,哪怕四月天气,其温度依旧在零度左右。
在这北漠之地,五年来死寂沉沉,渺无人烟,只因这里曾是大夏与邻国战场,五年前最后一战,这里 曾战死了大夏数三十万将士。
自那一战之后,邻国递上降书,甘愿为大夏附属国。
因此,这里也成为大夏数三十万将士的英雄冢。
立碑于此。
只可惜,一国柱石,大夏传奇将星萧临,已成过去。
只因在大夏,谁都知道关外一战之后,萧临陨落。
究竟是那一战陨落,还是功成名就之后,被大夏处决,就无人知道了,甚至五年来萧临两字已经成为禁忌,无人敢再提起。
这其中的意味,有心人一想便知。
不过,萧临的墓碑,依旧立于此地。
此刻,关外墓地边的一条马路旁边,停靠着一辆颇为普通的越野车,在越野车边有一身披貂皮大衣的青年端坐在轮椅之上,他那深邃的眼眸凝视路边百米之外的墓地良久,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他身后,还有一位年近三十的青年,身形魁梧,帮他撑着一把雨伞,细雨落在雨伞之上,变成水珠,缓缓滴落。
天,将黑。
刺骨寒风吹在他那毛边的领子之上,他的身上弥漫起冰冷杀气。
五年了。
哪怕时过五年,但五年前的一幕对他而言,仍然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元帅,快走,你不能死!”
“元帅,记得为我们报仇,不然我们的死,就太没有价值了!”
“庄术,你愣在那干嘛,还不保护元帅离开,元帅若是有任何差池,我唯你试问!”
“……”
看着百米之外的墓地,那端坐在轮椅之上的青年,脑海之中不断响起一道道声音,那一战,他麾下的三十万将士并非邻国所杀,而是大夏皇室所为。
也可以说,邻国一战,他之麾下只有八千兵马战死沙场。
大夏皇室,为了表彰他的功勋,特在关外替他举行庆功宴,只是庆功宴之上的酒已非酒,而是毒药,麻痹神经的毒药。
也正是因此,三十万将士在一夜之间,几乎皆被坑杀。
功高盖主,结局向来如此。
“萧临,这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太杰出了,二十二岁,就是大夏活着的传奇,这样的人,我大夏皇室怎么可能让你继续活下去,否则夏皇岂不是夜夜噩梦?”又有声音在这青年脑海响起,只见他双手紧紧抓着轮椅两边的护手。
手骨,啪啪作响。
可见,他之愤怒。
这青年,正是萧临。
萧临,十五岁参军,十七岁就替大夏立下赫赫战功,二十岁便是三军统帅,为大夏开疆辟土,打下半壁江山,二十二岁结束邻国蛮夷之战。
一国将星,活着的传奇。
于将而言,生来便为国家撑起脊梁,负重前行。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军中,他的名字是信仰、是传奇、是三军的神,只要他在,他的将士便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可是,他对大夏忠心耿耿,然而何曾想到大夏会卸磨杀驴?
三十万将士遭到坑杀。
女友,云沫熙在庆功宴之上,为他而死。
此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