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卿!
冬梅脸色煞白。
张妈妈也慌了。
只要去过长安的人,可以不知道长安县令是谁,可以不知道大理寺卿是谁,甚至可以不知道当今骠骑大将军是谁,但却不能不知道大理寺少卿是谁。
据说自这位接任大理寺少卿之后,到手的案件,无论是陈年旧案,还是令人毫无头绪的碎尸案、连环案,就没有一件不水落石出的。
以至于因李少卿一人缘故,整个长安的治安都好了一大截,坊门一关,各坊内简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若是他来了,一定能查出是她烧了柴房,到时候一番推敲,说不定还会发现她们假冒洛一禾的事。
“等一下!”
张妈妈急急叫住欲走的随心,“我说!火是我放的。不过我只放火烧了柴房,没有烧鸡舍。”
“你想要烧死我?”
洛一禾故作震惊的看向张妈妈。
“对!我要烧死你!”
张妈妈豁出去了,恶狠狠的瞪着洛一禾。这事她得自己扛下来,无论如何不能将冬梅拉下水。
“将军与我们一家有救命之恩,我们自愿为仆报恩。身为家仆,你竟然想要杀掉小娘子,我怎么还能留你?”
“我可是你女儿。”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若知道会有今日,你出生时我就将你按在尿盆里溺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干?”
洛一禾似笑非笑看向张妈妈,心中升起一丝古怪之意。
就像张妈妈所说,洛家对他们张家有救命之恩。张家在洛府当差的可不止张巧娘与冬梅两人,她的男人、儿子、儿媳、老子娘都在洛府。
虽说洛家现在大厦将倾,可不是还没倾吗?再说了,这房子倒了也只会砸到个高的人,像他们这些奴仆,最多不过被发卖,总不会丢了性命。
那张妈妈与冬梅又是怎么有这么大胆子竟然想要代替她的身份?还敢杀她?
洛一禾想不明白。
张妈妈也没给她再想的时间,从地上爬起来,叫嚷着冲洛一禾而去,“我现在就这么干!我掐死你给小娘子赔罪!”
“拉住她!”沈肆不悦。
张妈妈还没冲到洛一禾跟前,就被随心再次给按倒。
她跪起讪讪看向沈肆,“沈郎君!鸡舍的火不是我放的。依我看,一定是这死丫头放的!”
“那不如请李少卿来查一查。我是不怕查的。不知道你怕不怕查?”
洛一禾挑衅的看向张妈妈。
张妈妈一噎,望向洛一禾的眸光愈发阴毒。
“张妈妈!你还是如实说吧。”
一直静默不语的冬梅忽然开口。
张妈妈震惊的望向冬梅,眸中闪过一抹莫名情绪,如霜打的茄子般垂下头,蔫蔫开口。
“是我!是我放火烧了柴房,发现这死丫头不在柴房里而是来了鸡舍偷鸡,所以我就又纵火烧了鸡舍。”
冬梅歉意的冲沈肆欠了欠身子,“此事既是张妈妈做的,我会赔偿沈郎君的一切损失。”
“赔?你赔得起吗?那是我要进献给圣人的斗鸡。”
沈肆一脸鄙夷。
冬梅略略沉吟,“我会差人为沈郎君搜寻极品斗鸡。另外会给贵妃娘娘修书一封,请她在圣人面前替郎君美言几句,让郎君早日回长安。如此赔偿,沈郎君觉得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