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蒙任由阿斯塔捏指尖。
他的思绪已经滑向了过去,曾经在翡茵大陆的日子。
阿斯塔端详完德蒙的手,见他不说话,怕德蒙睡着:“德蒙?”
德蒙回神,低低应了一声。
阿斯塔抛出了新问题:“你是怎么来到奎亚9的?”
早在之前,阿斯塔就想过问德蒙这个问题。
为了这一刻,他铺垫了很多,和小茫然德蒙科普各种常识。
尤其在天文地理方面,德蒙的认知实在不够,他们无法顺畅的沟通交流。
阿斯塔也不愿勉强德蒙。
起初的德蒙表现得谨小慎微,那姿态低的让他看了就心里难受。
但阿斯塔又不得不去观察德蒙的行为举止,并且联合小雄子曾经的生活痕迹进行分析。
初见德蒙时,小雄子脸上扣着一个金属面具,明明被酷热折磨,却将手脚包裹得严严实实。
毫无疑问,德蒙在隐藏自己的一些特征。
面具和手套,这太容易联想到了,它们遮盖住的不就是象征雄子身份的纹路吗?
阿斯塔见过的所有雄虫,都以展示它们为傲。
可德蒙却遮遮掩掩,像怕被发现身份。
什么样的存在,会恐惧曝光呢?
阿斯塔在预知梦里,经历过一些“未来”。
他杀死以诺之后,一路潜逃。
梦境里阿斯塔东躲西藏,不敢落下丝毫能鉴别基因的遗留物。
他是联盟的败类,是虫族的耻辱。
这样的阿斯塔,就恐惧曝光。
他有了很不好的猜测,相当离奇悚然,仅仅联想就令阿斯塔惊骇万分那种。
德蒙曾经生活的地方……是否排斥雄子?
虫神在上,当时阿斯塔难以置信。
但经过一系列的演算,得出类似推论的几率高到不容忽视。
那么,德蒙畏惧深航号的军雌,就有可能是因为受过什么不为他知晓的伤害。
阿斯塔几乎要窒息了。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他旁敲侧击问出这一句。
紧接着,阿斯塔就感觉到德蒙的手指尖下意识动了下。
这轻微的抽动简直揪住了阿斯塔的心尖,扯得那里生疼。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踩到雷区,只能无声的等待德蒙的回答。
通过阿斯塔的讲解,德蒙现在知道‘奎亚9’指代的是自己生存了三年之久的那颗行星。
德蒙也懂阿斯塔发意思,准确来说,阿斯塔想知道,他是如何从翡茵大陆来到这个世界的。
德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事实上德蒙同样迷惑。
都城大教堂的牧师发现了他的魔族身份,当时德蒙侥幸逃离。
但很快帝国上下开始搜捕戴面具和长手套的异端分子。
他不敢出现在人前,只能往禁林深处钻,希望避一避风头。
谁知光明教廷铁了心要赶尽杀绝,派出了高级骑士团追入禁林中。
德蒙仓皇之下,跌入了悬崖。
等他再醒来,天空高悬着一大一小两轮太阳,追兵不复,过去熟知的水土风貌也不复。
德蒙意识到这是一个崭新的位面。
虽然一年春夏两季,气候炎热,对德蒙来说不算舒适。
但不至于被教廷捉住、捆上火刑架接受审判已经万幸了。
德蒙在此生活了三个季节循环,算来也就是三年。
后来深航舰队军雌们胸前佩戴的类似‘光明十字’的徽章吓坏了他,误以为是追杀来的教廷信众、才仓皇抛弃住所躲藏入深山。
那段时间他又正处在第一波蜕变期,如果不是阿斯塔,可能早死在岩洞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