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骤然惊醒,踉跄着后退。
阿斯塔将小异种的尸骸焚烧掉,面无表情道:“它的父母之所以铤而走险引诱第三军的军雌,就是为了给它补给养分,让它成长。”
他转身看着安顿中将:“我们路上看到的尸体,就是它的杰作。等它年纪再大一些,它的父母会将它放到虫族的幼儿群体里,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就会成为它挑挑拣拣的食物。”
阿斯塔的意思不言而喻,不用可怜小异种,它的相貌再乖巧可爱,也是虫族的天敌,成年的异种甚至会让他混进虫族孩子里,直接变幻形态、取代某个虫族幼儿,然后毁掉无数个幸福的家庭。
安顿中将当然知道这些,这是基础中的基础,每个虫族必修的知识。
但刚刚当他真正面对幼生期异种时,他还是动摇了。
安顿此刻终于真切的意识到异种的可怕之处,那种蛊惑心灵的力量。
中将强撑着面子,道:“不必你说,我也会杀死它。”
但只有安顿自己知道,如果没有阿斯塔,恐怕他已经葬身在这个小异种的手里、成为供它吸食的养料了。
就像在巢穴中看到的那些尸骸。
这一窝该死的异种,想起巢穴中的惨状,安顿的怒火就蹭蹭上涨,又是后怕又是自责。
兰恩星上失踪的不止第三军的一个军雌,普通平民雌虫就有十几起失踪案。
只不过成年异种诞育了后代,需要更强大的食物来源,才盯上了第三军。
安顿狠狠地踢了一脚树干,那棵原本粗壮繁茂的参天巨树应声而倒。
阿斯塔没想到他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急忙灵活的跳跃退让开。
安顿有些讪讪,见阿斯塔躲开后第一反应是检查衣服,嘀咕了一句:“倒是一身雄虫毛病。”
他是个大老粗,觉得阿斯塔这‘洁癖’的一面很不顺眼。
阿斯塔没有搭理安顿,而是皱起了眉。
刚刚战斗的时候,他的衬衣胸前被异种喷吐出的腐蚀性液体烧坏了一小块。
阿斯塔本身的□□强度非常强悍,并没有受伤,问题是他穿着的是德蒙亲手做的那件衬衫。
他没想到这次的战斗会这么麻烦,鬼使神差就换上了这件衣服。
现在衣服受损,阿斯塔后悔死了。
他一声不吭,扯着胸前布料思考该怎么办。
安顿注意到阿斯塔还在纠结衣服的事,恨不能翻个白眼:“别看了,改天我送你一车制式衬衣。”
中将想的是,就当感谢阿斯塔帮他解决了这个大隐患。毕竟凭他自己,还真无法干掉这么多的异种。
阿斯塔听了他的话,倒不再只顾着看衣服破洞,而是抬头望向安顿中将,那眼神让安顿有种格外熟悉的感觉。
安顿登时浑身发毛,还没等他想清楚熟悉感从何而来,就听阿斯塔道:
“长官,您似乎误会了什么。
“这衣服是德蒙亲手做给我、让我贴身穿着的,对我们来说有特殊意义,现在它破损了,才导致我这样烦恼。”
安顿:“……”
中将觉得自己不好了,尚在壮年就患了幻听症,帕特里克刚刚说什么?这衣服谁做的?
阿斯塔自言自语:“回去补一补吧,唉,德蒙肯定会不高兴。”
他转身离开,只留安顿原地风中凌乱,冰冷的狗粮和酸柠檬往中将嘴里疯狂的塞。
啊,小国王还会做衣服?而且是做给自己雌君……淦!
天底下好事都让帕特里克摊上了!
处理完了异种的事端,来兰恩星的真正目的也就达成了。
阿斯塔没有先回住所,而是在军方驻地中冲了个澡,洗去一身脏污,然后换上干爽舒适的衣服。
其余被腐蚀的衣物都能丢掉,唯独德蒙做的衬衣阿斯塔不舍得。
他把衬衣清洗烘干,瞅着胸口处那个破洞发愁。
不行……就求助费尔南多吧。
他的副官是万能的。
但令阿斯塔没想到的是,回到住所后,开门见到的不是留守的费尔南多,而是满室饭菜香味、本应远在兰廷宫的伴侣,以及他的小宝贝爱德华多。
德蒙拿着锅铲,冲他摊摊手:
“抱歉亲爱的,虽然很想,我暂时不能给你一个拥抱。”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围裙,原本坐在副官身边的爱德华多则已经迈开小短腿冲了过去:“雌父!”
阿斯塔条件反射的接住崽崽,迎面就是好几个么么哒。
好吧,他想,一切等到晚上再说。
金发雌虫的脸上却已展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