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恍惚,郑欣然才想起被打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郑欣一,从横七竖八倒地的流氓丛中穿过,向他扑去。
“欣一,欣一……”
郑欣然试着搀扶郑欣一,然而,郑欣一惨叫连连。
“哎哟……姐……疼疼疼……轻点。”郑欣一疼得五官扭曲,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郑欣然只好把郑欣一的手臂架一条到自已的肩膀上,然后把他比自已更强壮的身体艰难架起来。
过程缓慢,但郑欣一一直疼得嘴角抽搐。
许不为没有急于插手去搀扶郑欣一,而是警惕着倒地的流氓,以防有人突然向郑欣然发难。
“啊——”
“哎哟……”
此间,烂尾楼里哀鸿一片,惨不忍睹,呻吟声不断。
郑欣然和郑欣一到达许不为的身边,许不为摇头,和郑欣然一起,把郑欣一塞到了门口的一台老切诺基里。
“一时死不了。”许不为撑在车门框上,与郑欣然说,“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许不为说完要返回楼里。
“许不为,理智一点!”郑欣然突然探头叫住了许不为,无论如何不能搞出人命来,否则就真的麻烦了。
许不为狡黠摊手,答应郑欣然,走向烂尾楼里。
见到许不为折回,倒地的一片流氓,个个双眼惊现灭顶的恐惧,一个个艰难地往后缩爬。
许不为表情漠然,径直走到奔荣的身边,拉了一下裤腿,倏地蹲下。
奔荣惊悚躲避,无奈挪动一下,都令他浑身疼痛,只能直勾勾地盯着许不为。
“为什么?为什么殴打郑欣一?”许不为冰冷的声音在烂尾楼里产生了一些回音,回荡在楼里,反复折磨着他们承受着无限恐惧与痛苦的心。
“是他自找的!”奔荣终于缓和过来了,但说话依然中气不足,仿佛气息奄奄的耄耋老人。
“能说明白吗?”许不为嬉笑问。
许不为的话,更像是警告,说不明白,那就别说,打倒换另一个来说。
“能。”奔荣应声,陷入沉默,犹如从前,这次,他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在思考,要不要如实说,把雇主供出来。
许不为不再言语,单纯只瞪了一眼奔荣,既然能,就继续说。
“郑欣一把人家老婆给睡了,我是替人收账的。”奔荣如是交代。
不出许不为所料,到底是郑欣一自已招惹的是非,如此说来,郑欣一是死有余辜了。
“谁的老婆?”许不为忍着怒火,继续问奔荣。
奔荣眼角抽搐,干他们这一行,有规矩,无论何时何地,不能透露出雇主的信息,否则破坏规矩,被行业内人士所不齿。
“你可以不说,但你走得出这烂尾楼吗?”
许不为的话不是恐吓,而是确实做得到,而且也做得出,何况此时任谁来,都可以轻而易举将他消灭。
所以奔荣内心虽然十分不愿意,可又奈何不了许不为,他得识相。
“代容。”
“代容?”
许不为皱眉,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