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请。”领路的人敬畏道。
李公子与庄邪旋即便在此人的领路下进入楼船,月光下布帆升起,楼船继续沿着西面的水路,消失在黑暗里。
船上的油灯依次亮起,视线之内一片宽敞。这偌大的楼船格局开阔,却少了些摆设的物件。
庄邪随李公子陆续经过了几个阁间,无不是宽敞明亮,却冷清凄凄。
过了外舱,李公子与庄邪来到了船头。月光之下,黑暗的江水犹如沉睡的野兽,面上风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拍岸之声不绝于耳。
“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到江陵城了。”李公子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指着远方的山头道。
洁白的月光下,遥远的山头仅能看到依稀的轮廓。庄邪若有似无地点着头,不禁也是问道:“此去玉京城,要走多少路程?”
李公子斜眸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似自言自语般地道:“嘶。。玉京城啊,离江陵约莫二百里水路。”
庄邪此时见他神情有思,便也不再问着什么,独自望向漆黑的江水。
楼船沿江前行,庄邪睡在阁间中,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见一道阳光透过木窗射入他的眼睛里,让他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从冰冷的木床上站起,来到船头,正见昨日那两名魁梧之士正与李公子交谈着,似乎商议着什么。
这二人今日的打扮尤为不同,其中一人腰上缠着铁链,另一人肩上挂着一柄锋利的钢爪。俩人神情肃然,眼中皆有着杀气。
庄邪心觉不寻常,便探步上前询问。却见李公子也只是笑笑不言,笑中更有着一抹诡异的意味。
但见这时,耳边的江水声愈发汹涌,庄邪这才注意到,这两岸的山河虽是秀丽,但这崖壁高耸陡峭,直入云霄,山与山之间也无石缝,这绝非一般的水路。
目光一时尖锐,庄邪侧到一旁,朝着江面看去。乃见水花飞溅之余,定睛细看而去,这江底之下竟是一具具尸体!
庄邪微眯着眼,待楼船行入湍急之处时,李青不禁也是瞧见,右前方的山崖石刻着“永宁漕”三个字。
漕即商货水路,很显然,这水路正是用于商船运输。
心下想着,庄邪有看向了那魁梧的二人,恍然间似是明白了什么。这李公子绝非什么大户之声,而他这两个随从也更非灵王朝中人。他们定是来自一个族群部落的匪盗之徒!
庄邪脑袋犹如炸开了锅粥,这两日下来,本就是对这李公子心生怀疑,昨日为何就没发现这楼船正是商船结构的呢!
庄邪挠了挠头,眼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是随机应变了。
而正在这时,前方行来一艘钢铁巨船,前宽后窄,船身厚实沉重,船头一个巨大的虎首,利牙之间钳着一面通关符旗。
“商船。”庄邪眉头紧锁。如果猜得没错,李公子与那两人很快便要动手了。
而此时,李公子忽然回过身来,冲着庄邪招了招手:“来。”
庄邪走上前去,他便问道:“见着这巨船没有。你可知这是艘什么船?”
庄邪目光微凝,眉头蹙了蹙,道:“是艘商船,但非一般商船。”
“何以见得?”李公子忽然来了兴趣。
“此船,船头极长,乃是用于甲板置物所用,但这船头却什么货物也没有,想必货物定在船舱之中,今日日头明朗,昨日也未下过雨,一般的货物大可搁置于甲板之上,可见这批货物绝非一般。”
“继续说下去。”李公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甚。
庄邪道:“一般的货物用如此巨艘的商船押运,实难说得过去。如果我猜测没错,这商船所运定是财物。”
李公子的目光中掠过一抹惊艳,拍着手大笑不已:“好啊,我果真是没识错人。”
“不,李公子你错了。我绝非是个愿与匪徒同流合污之人。款且,我先前也说了,这商船并非一般商船。你们若是动手,只怕后果不堪。”庄邪肃然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公子皱起了眉头。
淡笑一声,庄邪道:“依李公子看来,是何等的大户,能运送如此多的金银。答案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朝廷。此水道一路东行,也无岔路,东面正是妖兽聚集繁多的边境军营。这商船里载的怕就是朝廷的官银。而且,还有许多的粮草。”
“呵呵,你说得很好。看来我不得不将你带回去。”李公子微眯着眼道。
庄邪欲要反驳,突觉后脊之上劲力袭来,当下眼前一黑,倒地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