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瓌眨了半天眼睛,用力地摇摇头。“那些人最喜欢抱团,又能说会道,宫里还有皇后和几位夫人呼应,谁能震得住他们?”
“陛下也不行?”
“陛下……”甘瓌迟疑着,半天没说话,眼里却闪起一丝希冀的光芒。
老庄接着说道:“你真以为这些人是冲着安东大都督来的?才不是呢。他们是冲着陛下开拓四海的方针来的,安东大都督只不过是牺牲品。”
甘瓌目光闪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庄再接再厉,又浇了一大勺油。“不过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堂堂的安东大都督,他们也敢下黑手。如果不严惩,以后岂不是要对陛下动手?陛下那么英明,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害,绝不会坐以待毙。有陛下撑腰,你有什么好怕的?”
“好像是这样。”甘瓌再次点头,用力拍着大腿。“这可是叛逆的大罪啊,要诛连三族的。”
“对啊,诛他们三族,为安东大都督报仇,够不够本,解不解气?”
“就这么干!”甘瓌激动起来,起身又要走。老庄连忙一把拉住他。“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你还没说完?”甘瓌惊讶的看着“刘禅”。
老庄暗自警醒,好像是有点太兴奋了,一开口就习惯性的灌水。不过这件事真不能不说,让甘瓌这么莽撞地去告,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你说有人害安东大都督,有证据吗?”老庄提醒道:“诬告可是要反坐的哦。”
甘瓌眨着眼睛,也愣住了,连忙又坐了回去,一脸讨好地看着“刘禅”。“公嗣,你说,我该怎么办?爪哇远在万里,我就算想去找证据,也来不及啊。”
“所以说,你不能去告,要让陛下觉得其中有问题,主动派人去查。”
甘瓌一头雾水。“你刚才不是也说了,陛下英明,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吗?”
老庄鄙视地看了一眼甘瓌。“可是陛下不能自己说,需要一个由头。”
“什么由头?”
“这样,你别的什么也不要做,回去之后,让你阿母上书请罪。就说安东大都督兵败爪哇,不仅葬送了将士的性命,有损国威,更让人有机会以偏概全,质疑陛下开拓四海的国策,影响甚大。请陛下彻查安东大都督兵败之过,引以为鉴。”
“什么,请陛下查家父?”甘瓌眼睛瞪得溜圆,叫了起来。
“你懂个屁。”老庄忍不住抬手敲了甘瓌一记。“不查,怎么知道有人捣鬼?再说了,爪哇万里,一来一去,没半年不会有结果。结果出来之前,谁敢说这肯定是安东大都督的责任,就是别有用心,欲加之罪,明白吗?再说了,你家都主动请罪了,他们那些正人君子,还好意思痛打落水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甘瓌连连点头,拱拱手,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眉头微皱。“公嗣,你刚才说谁是落水狗?”
老庄微怔,随即跳了起来。“比喻啊,比喻懂不懂?夫子还说自己是丧家之犬呢,你当一回落水狗怎么了?这件事扳不回来,你可就真成了落水狗了,那些人不拍死你,我跟你姓。”
见“刘禅”理直气壮,甘瓌莫名的弱了几分,讪讪地笑了两声,翻身上马,带着侍从们飞奔而去。
老庄松了一口气,坐了回去。
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站在老庄身后,幽幽地说道:“看不出,你还真能……”
话音未落,老庄突然跳起,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抽得那年轻人眼冒金星,抬腿又是一脚,将年轻人踹倒在地。
“干你娘,能不能别在老子背后突然出现。人吓人,吓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