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爷还在给巧兰扎针,但扎针也没啥用了,已经药石无效了。
待休息了几日,巧兰召集了大家最后有一点事要交代一下。
“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要安排一下,包括府里的奴才的安排,玲玉以后跟着咩咩养老,子阑跟着雪珺可以保护她,算是我给子阑留个香火情吧。素云他们愿意的就留在府里,不愿意的可以赎身回家,我走以后府里的人想走的都可以走,放出去一批人吧,不要留那么多人了。瑜哥你要照顾好你祖父和你爹,你大哥不在你要帮着你嫂子把家撑起来,茜娘你也要帮着你嫂子,知道么?”
“我们知道。”孩子们站起来垂手听训。
“可惜栓子不能回来了,威子,端惠,云绮他们还年轻,我走以后你们要多帮衬,帮我劝着点啊。”巧兰单独叮嘱了传威和端惠。
“是,嫂子您放心吧。”传威抹了把脸有点想哭。
“其他的也没事了,我很累想睡一会。”巧兰又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巧兰偶尔会醒过来,迷迷糊糊的问,“栓子回来了么?”他还在期盼着大儿子能回来看一眼,可都得到了失望的眼神。
西北正在开战,压根不敢给栓子说这些,直说身体还好着呢,在大青山玩得高兴呢。
突然一日清晨巧兰清醒了过来,能自己坐起来了,满面潮红的样子。
“母亲你醒了?”云绮和茜娘还有咩咩轮流守在巧兰身边,彻夜不敢离开人,她清醒的时候不多,几乎都在昏睡着。
“去交你爹来,云绮帮我换衣服,那套大红色的寿衣,是我很早绣的,帮我拿出来还上,给我梳个头。”巧兰感觉到大限到了,坐起身子一派平静宁和。
云绮一边流泪一边去准备东西,传虎迅速就回来了,去安排其他事情去了。
“兰子,我在,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躺累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去。”传虎抱着巧兰亲了亲。
“虎子哥,我要走了,可惜看不到栓子了,虎子哥,我把家和孩子交给你了照顾好老爹和孩子们,替我在扶孩子们一把。你答应过我的,我走了你也要好好地过日子,可不许蒙我啊,我等你。”巧兰摸着传虎的脸痴痴地望着。
传虎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摸摸的流泪,用力的点头,算是应了。
“你帮我画眉好不好,我还记得新婚第一天你就帮我画眉来着,我记得呢。”巧兰想起新婚时的美好,似乎还在昨天,那些美好甜蜜的瞬间还历历在目。
“好。”传虎哽咽着抹了把脸,子轩拉着咩咩和瑜哥退了出去,这个时候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吧。
传虎认真的给巧兰画眉毛,脸上带着痴迷的笑容,巧兰就坐在那里看着镜子里的他们,发现传虎也有了白发。
“你有白头发了。”巧兰伸手摸着他的鬓角。
“老了。”
“剩你一个人了,抱歉。”巧兰走到人生的尽头有其人陪着,她不孤单,可剩下的那个才是最痛苦最难过的最孤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