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着血的画铺在桌子上,皮修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这小东西正靠在沙发上盯着那副寿宴图发呆。
“在看什么?”皮修问。
文熙回神:“没什么,只是在看这幅画同我从前那副有什么不一样。”
皮修挨着他坐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
“我死了这么多年倒是感觉只做了一场梦一样。”文熙揉了揉脑袋:“只是不记得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皮修:“这有什么好想的,也不嫌晦气。”
文熙笑着点头:“你说得对。”
两个人心平气和挨在一起坐了一会,文熙感觉着皮修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忍不住皱眉问:“怎么觉得你身上温度比从前高了点?”
皮修淡淡道:“天气越热我的体温就越高,怎么?烫到你了?”
文熙摇头:“只是在想从前的夏天你怎么过来的?”
“熬呗,抱冰枕头睡,再不济就找个深山老林的池子泡着,等着夏天过去了再出来。”皮修叹息着将文熙又往身上搂了搂:“反正是没你在这么好过。”
文熙挑眉:“那你还得感谢我。”
皮修哼笑一声:“我帮你固魂又给你上户口,也不见你多感谢我。”
“我现在让你抱着还不算感谢?”文熙撑着他胸口看他:“也别太得寸进尺了!”
皮修垂眼:“谁得寸进尺啊?你多少岁我多少岁,对我大呼小叫,没大没小,也不怕我一巴掌就送你去投胎。”
“夏天来之前你可不敢。”文熙又靠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魂体稳固的原因,他对温度敏感了点,皮修不在身边的时候总觉得冷,得贴着这个老妖怪才觉得暖和点。
他把手贴在皮修肩膀上,听见他嘶了一声面上忍不住笑,在皮修来抓自己手之前又老老实实坐好。
文熙转移话题问:“你说这幅画后来是怎么到饕餮手里去的?”
“这得问那个孙子才知道。”皮修摸索着他的手腕问:“这段时间还感觉有人在看你吗?”
文熙摇头,冲着皮修一笑:“你把阵法加固了,又天天把我带在身边,有你在,饕餮肯定不敢来。”
“那是。”皮修虚荣心顿时膨胀:“饕餮也就是吃饭比我厉害,要是打起架来爷一个能打他三个。”
文熙靠着他又坐了一会,冷不丁问:“你这么厉害,那当年他是怎么把你的钱都骗走的?”
皮修一僵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文熙见老妖怪面色一会青一会白,忍不住又问:“该不会是你一时失察才被他钻了空子吧?”
“对,就是被他钻了空子。”皮修立刻道。
文熙盯着他看了一阵像是接受了这个答案,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心里却在想果然是个只会用拳头说话的莽夫,当时肯定被卖了还一脸高兴给人数钱。
他心里腹诽着,珠帘撞击的声音又响起,执行特殊任务的猴四光荣归来,将潜入学校窃取的重要情报成绩单交给老板以及告状精老板娘检阅。
皮修扔给他一个金豆子打发走,拿着成绩单有点不敢看。
“你怕什么?”文熙从他手里抢过成绩单:“不敢看就我来,要是他成绩退步了我就……”
皮修眉头一挑:“你就怎么?”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几天养着小东西还会威胁人了?
“就不让你抱了。”文熙舌头转了个弯,“你看我辛辛苦苦把他的成绩提上来,累得魂都快散了,怎么还不能发两句牢骚?”
皮修冷哼:“没不让你发牢骚,只是这功德也分不到你头上,看你这么认真我奇怪罢了。”
文熙一顿,沉默了一会说:“我怀疑他当年被诬赖偷盗是受了我文家的牵连。”
“什么意思?”皮修问。
文熙:“从前我在祖父的书房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算是我祖父看好的考生,后来春闱未至我们家先倒了台,说不得人看不得同文家有关系的人上榜中举,就用了阴招牵连了他。”
皮修看他:“你还真是心软爱想,万一不是怎么办?你岂不是白费精力?”
“不怕是假就怕是真,一想起他可能是因为我们家毁了前程,我心里总是歉疚不安,这么做也不过讨个心安而已。”
文熙说着听见皮修一笑。
这老妖怪抱着他颠了颠,叹息说:“哎,你还是别当鬼了,我改天带你去剃度出家当个和尚。现在和尚的待遇还挺好,补贴一大堆,做法事还能收钱。”
他摸着文熙的手想得挺美:“到时候给你在饭馆门口摆一摊,高僧占卜批命,一次二十,每天估计能赚不少。”
文熙:……
他冷漠地抽回手,心想就不能指望这个没屁/眼的能放出什么有知识的文化屁来。
夜间皮修又入了梦,因为这次的周考成绩吴祖终于挤进了前三,皮修难得给了学生仔一个和蔼又不失变态的微笑。
吴祖被他笑得发慌,抱着书拦在胸前说:“叔,有话好好说,别乱笑,你一笑我就害怕。”
“怕什么呢?难道我笑起来不好看?”皮修一摸自己脸,心想小东西上次还叫自己多笑,说自己笑起来好看,怎么到这个学生仔这里就不会欣赏了?
吴祖噎了一口气,一会看皮修一会看他手中的卷子,忍气吞声说:“没有,哥你笑起来帅。”
皮修舒心了,坐在他对面道:“这次考试进步了,年纪第三了,拼一拼搏一搏,把你拉了跨的数学提上去,下周的全市联考,你到第一没问题。”
吴祖:……
这全校第一到全市第一为什么说得这么理所应当?难道这个哥觉得全市就我们一个高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