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死了,神魂俱灭。
齐天大圣收回自己的金箍棒,转身冲着皮修一笑:“你这貔貅,还真能给你孙爷爷找事。”
皮修看他也是一笑:“回来了?”
齐天大圣摇头,嬉笑一声,将如意金箍棒变回烧火棍模样:“俺老孙去也。”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金光一闪,再看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齐天大圣的身影,只剩下晕倒在地的猴大猴二猴三。
被猴五扶起来的猴四掐了他一把问:“刚刚那是咱们哥吗?怎么跟变形金刚一样,咔咔就组起来,咔咔又散架了?”
猴五一脸懵逼:“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瞅着那么像齐天大圣老祖宗呢?”
杨戬咳嗽一声:“行了,你兄弟的伤得上药,你先坐下来。”
文熙靠在树上惊魂未定,皮修走过去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没事了,没事了……马的,吓死我了,你看热闹不知道躲远一点看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该看的别乱看?”
“我……”文熙喘息了几口回神,盯着皮修看了一阵,骤然拉过他的脖子,在他的嘴上狠狠吻了一下。
哪吒见状立刻捂着招财的眼睛说:“不要看,看了会长针眼。”
招财:?
陶题捂着腹部的伤口踉跄走到睚眦的尸体旁,他盯着看了一会,突然跌坐在地上大笑起来,但笑到最后却又流出泪来。
杨戬在他身边蹲,将口袋里的药塞进他手里:“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二郎真君顿了顿又问:“按道理来说,这种伤口你应该能自己愈合的,为什么现在……”
“天人五衰,莫非二郎真君没有听过?”陶题冲着杨戬一笑,还是将伤药涂在了伤口上。
二郎神顿时打开了天眼,盯着陶题皱眉说:“你的天人五衰时机还未到,莫要胡思乱想。”
陶题摇了摇头,笑着说:“天机是天机,人心是人心,我心已死,身体如何自有感觉,二郎真君无须担心。”
皮修揽着文熙从后面走来,伸手在陶题肩膀上拍了拍:“你跟我回饭馆去,你的身体自有调理的方法。实在不行我把释迦请来,中西合璧,总能把你整好。”
“算了吧,这个世界上没有茜娘,屁味没有,我真的是不想待下去了。”陶题说着一顿,喃喃问:“也不知道我自散魂魄于天地,能不能被风卷着赶上茜娘,她若是还有知,等一等我便好了。”
文熙听不下去,出声打断说:“姐夫,姐姐走之前只想让你好好活着,她再三嘱托我,我不能看着你做出那些……”
“哎,怀玉啊,没你姐姐,我真的觉得活着没意思。”陶题伸手拍了拍文熙的肩膀:“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其实已经尝不出食物的味道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敢相信能吃遍世间所有事物的饕餮居然失去了自己的味觉。
“我尝过这个世界所有的味道,但最甜和最苦的味道都是你姐姐给予我,没了她,世间万物不过平平淡淡毫无特色。”陶题笑了笑:“放心吧,她不会怪你的。”
文熙顿时红了眼睛想要再说什么,却被皮修按住。
皮修看着老友,叹了口气:“想好了?真的没觉得不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陶题说着一顿,突然仰头看着天说:“你倒是提醒我了,怀玉身上的血海因果没解,茜娘从前受了那么多苦,老子的确还有点不甘心。”
想着反正自己也不活了,陶题光脚不怕穿鞋的,破罐破摔,突然抬手指天开口怒骂:“马的,蠢货天道,每次别人说你不开眼说你蠢你不高兴,要打雷下雨,你要是真的长眼不睡觉,睚眦跳大神的乱改几个因果能不能改回来?几万岁的老帮菜了,平时说你大学生赖床还真把自己当十八懵懂无知了?说好听是傻白甜,不好听就是又蠢又坏。”
原本将要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连着两个雷打下来,任骄脸色发白,心想陶老爷别骂了秋梨膏。
陶题坐在地上啧了一声:“就只知道打雷,你他妈吓唬谁呢?有种给爷一道雷劈死我算了,话都说不了一句的废物点心,有种开眼看看啊?”
天空闪动的电光一顿,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你……放肆!”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都是一愣,哪吒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问:“这是谁的声音?”
陶题回过神来盯着天空说:“你有本事说话,怎么没本事把茜娘还给我?她做错了什么事要魂飞魄散?你他妈就是高度近视白内障!天道臭弟弟!”
一道巨型闪电在天空炸裂,劈在了不远的地上,文熙连忙拉住陶题:“姐夫,别骂了别骂了。”
“老子就要骂!”陶题挣开他,心里越想越气:“反正我都要死了,有些话不骂出来我就是伸腿都伸不直。娘的,这他妈的没天理,我的茜娘温柔又善良,世界上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女人,凭什么她受那么多苦,杀千刀的睚眦还能躲在自己的山洞里屁事没有?”
“谁说它屁事没有?!”
又是一道闪电劈在地上,一个人影从刺眼的白光中走出。皮修眯着眼看去,便看到了一个二十左右的男青年一脸不爽地走来。
白t恤黑裤子,头发蓬松自然卷,脸上还带着一个黑框眼镜,看上去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他一步一步走近,盯着陶题说:“你自己也说了,睚眦压在山下当肥料复活不周山不是六百年可以完成的事,是我知道了文家的事,加快了速度又减少了他的外出时间!”
天道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镜:“原本他可以不必死的,但现在他死了,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他被孙猴子一棒槌敲死太便宜他了!”陶题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