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阿爷,给他取了个这样别扭且娘气的名字。
这还要从许霁川刚生下说,许霁川是许周氏不足月生产的,从小体弱多病,三个月大的时候,许上柱国抱着他去白马寺上香见住持,住持看到他说“许家命中注定三代单传,却因为不可抗力降生了第二个男孩,这个男孩注定活不了长久,为今之计,唯有让他入我空门,与你家脱离干系方能保全的了性命。”
许上柱国看着襁褓里的婴儿黑亮的眼睛,内心十分挣扎,汉家自古都是隔辈亲,无论面对自己的儿子如何严厉,面对自己的小孙儿,看着他那咕噜咕噜转的黑亮眼珠,欢喜地心都颤抖,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
许上柱国实在不想自己的孙儿出生下来未享人伦就身在槛外,于是求方丈想个办法。
方丈看着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单膝垂首跪在他面前,长叹一声,说“你这样是害了他啊罢罢罢,凡人总是勘不破眼前的魔障,你且回去吧,将这这卷经文放在他的床头,让他的母亲在他三岁之前日日诵读一遍,他三岁生辰之时将经文烧掉,让他喝了参了经文的符水,回去之后给他取个女孩子用的贱名做小名,这样或可保他的性命。”说罢,掏出一张经文给了许上柱国。
许上柱国回去之后按照方丈所说一一照做了,将经文放在床头日日诵读,给孩子取名叫花奴。从此之后,孩子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更喜的是他聪慧逼人,许上柱国悬着的心这才放到肚子里。
只是许霁川虽然知道名字的来历,确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花奴乍一听像是谁家的奴隶似得,但是无论他怎么反对,家里人还是恍若未闻地称呼他为花奴,许霁川反抗了很久终于放弃了,爱怎么叫怎么叫吧,但是这不代表他愿意让家里人以外的人知道,尤其是太子。
哥哥真是太气人了,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哼
太子殿下隔着面具都能想象到他恼羞成怒的脸,越发乐了,调笑道“花奴。”
许霁川不答,太子殿下更高兴了,自从许霁川来了东宫,鲜少见到他这样情绪外放,他总是像一个旁观者,旁观者东宫里的一切,从不与人深交,仿佛随时做好了离去的准备,可是现在他却出现了恼羞成怒的表情,太子殿下莫名觉得这样的许霁川比平时那个总是克制自己的许霁川更加鲜活,更加招人喜欢。
神使鬼差地,太子殿下又叫了一声“花奴。”
许霁川就是不答,仗着自己带着面具还瞪了太子一眼,天天在东宫做小伏低,真是受够了,今日却还要受他这样调笑,哼泥人也有三分血性,许霁川打定主意,无论太子怎么叫他他也不搭理。
太子殿下看到他瞪人的小动作,不以为忤,反而更加想逗他。
许延川自然是最了解自己弟弟的,看到弟弟已接近爆发的边缘,就对太子殿下说“哈哈,公子莫要再逗他,再逗他他就要丢下我们自己回去啦”
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许霁川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太子他没奈何,难道还奈何不了始作俑者大哥嘛,他刚要出声骂大哥几句,一行人忽听得一个柔和地声音道“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