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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东楼鸣不平

这时,素儿又来到书房,低声讲道:“启禀老爷,阁老府上差人来取青词。”

“素儿,你给我进来!”

素儿浑身打着哆嗦,唯唯诺诺步入书房,低头站在严世蕃的近前。

“别害怕,你给我说说,罗文龙都给你讲过些什么?”

“罗老爷那天、他、他喝醉了酒,说他夫人在徽州老家自杀了,如今两个女儿流落在海外,看我、我和他家大小姐岁数相当,想认我当干女儿,然后,他、他就让我陪着他……,后、后来又说要纳我为妾,就跟我说了不少知心话,还说、还说他在海外有很多、很多钱财,好几辈子都花不完……”

严世蕃气得浑身发抖,在他和罗文龙之间,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投鼠忌器,今后这素儿还得罪不得。

于是,他便微笑着问道:“素儿,你对罗文龙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罗老爷是个好人,当然没得说。”

“那好!今后府里的粗活,就不劳你来干了,给我看护好这间书房就行。这是刚写好的青词,拿去吧。”

其实,罗文龙曾告诫过素儿,在严府不要提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是赵文华想把她带走,这些事闷在心里,她任谁也不会说。

根据罗文龙曾讲述的往事,结合严世蕃刚才所言,素儿听得出来,严世蕃对此有什么难言之隐,虽然自己并不喜欢罗文龙,可他很少有机会能进严府,这么一来,自己反而拥有一个特殊身份,平时落得逍遥自在,再不用低三下四看人脸色了。

想到这儿,素儿微笑着接过青词,一溜烟似的跑出书房。

“素儿,你给我回来!”

忽听严世蕃的吆喝声,素儿折了回来,大大方方地问道:“老爷,请问还有什么事?”

“转告阁老府的差人,若是阁老进宫觐见,请他老人家启奏皇帝陛下,就说我这眼疾即将痊愈。”

这份青词送到严嵩之手,已是掌灯时分。

既然已经请来医治眼疾的神医,老迈的严嵩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刻乘上八抬大轿赶赴大内。

紫禁城被喻为紫微星坛,是人间天子所居之处,寓意四方归化、八面来朝,乾清宫正对西一长街,皇极殿、中极殿和建极殿位列中轴,沿中线向东西侧展、高低错落,殿宇楼台、红墙黄瓦、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仿若人间仙境。

养心殿,只见嘉靖皇帝头挽道髻、手执浮尘,身着青色长袍、身背一口宝剑,正微闭双目、端坐于帷帐之中。

大殿里烟雾缭绕,香案上摆满了一碟碟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仙丹”。

在帷帐外三尺之遥,老迈的严嵩又高又瘦、眉目稀疏,用他那微微颤抖的声音,高声朗诵青词贺表……

“世蕃这份青词,写得真是惊天地而泣鬼神,朕心颇受感动!”说着,嘉靖皇帝缓缓睁开了眼睛,关切地问道:“严嵩,你是不是累了?”

“圣上明鉴,臣以七旬高龄领班内阁,侍奉我主万岁算来已有一十六载,如今微臣年迈体衰、精神倦怠,票拟多是与东楼小儿计议后再定,东楼小儿也曾替我入值宫中、侍奉陛下……”

讲到此处,严嵩突然失声痛哭,嘉靖皇帝开始连声叹息……

“朕能体恤你们父子的忠心,世蕃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却生得五短身材,还瞎一只眼,真是造化弄人,怎么看你们也不像父子。”

闻听此言,严嵩止住哭声,顿显一副诚惶诚恐之态,赶忙下跪。

“启奏我主万岁,托万岁的洪福,世蕃小儿的眼疾快好了,等过些日子,微臣带他进宫叩谢天恩。”

“若他能治好眼疾,朕将封他为文渊阁大学士,到时候你再致仕不迟,你先回去吧,今儿朕实在太累了。”

注1:本书开篇里已经介绍,罗文龙本是翰林院太学生,曾肩负劝降海盗巨头徐海的重任,那么,王直和徐海这两个超级海盗头目之间,为何反目为仇?他们招安后为何被杀?罗文龙有没有起到作用?严世蕃与罗文龙、洪真人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这是全书故事的核心,将会在后续各卷慢慢分解。

注2:皇极殿在清顺治时,治改称太和殿、中极殿改称中和殿、建极殿改称保和殿。

注3:严嵩曾两次入内阁,第二次是在嘉靖二十七年,公元1548年,成为内阁首辅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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