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两日的平静让她心存侥幸,于是偷来了这将近一月的快乐时光。
见她不说话。司光南又兀自说道:&ot;婚礼那天,我会宴请全城的人,只要想来的,都可以来,无需请帖。&ot;
&ot;祝福你们。&ot;
若是一切到此了结,往后各自相安,司悦甚至想:就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可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美好了--
&ot;如果婚礼那天我看到了你。那是最好,如果我看不到你,录音笔里面的东西,我会当着整个云城所有人的面放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你到底是不是凶手,这五年,你司悦到底隐瞒了什么,你猜,那个场面会不会很精彩?&ot;
&ot;司!光!南!&ot;
&ot;别这么咬牙切齿地叫我的名字,你叫席成的时候,可是很温柔的,我听到过的。&ot;
司悦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恐惧而发抖,还是因为愤怒而发抖,总之,手机都差点要拿不住。
&ot;你答应过我,绝不会把录音笔里的内容公之于众!&ot;
&ot;你也答应过我,要与我和平相处三个月。&ot;
&ot;我只是临时有事在这边,又不是不回云城了!&ot;
&ot;可我没有那么多耐心了,小悦,我等太久了。&ot;
从你十二岁开始等,等你长大,最后却等到了你去了别人身边。
司悦十八岁成年的那天,司光南想过要表白,可还没等他开口,司悦先兴奋地表示自己要进娱乐圈了。
司光南想着,那个圈子里。年纪太小就有了男朋友,是会限制发展的,他想看到一个更好的司悦,所以就把表白咽回了肚子里。
司悦二十岁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巅峰,于是他又想把心意说出来,却被司天明阻止了。
那一场屈辱,司光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求过司天明,跪下来求。毫无自尊可言。
然,结果没有改变。
母亲临死的时候,让他放下仇恨,安安心心地跟在司天明的身边,一心辅佐他。
他清楚地记得母亲说的话--我杀了他的女儿,跟他之间的恩怨已经两清,你不要恨他,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亲生父亲。
司光南一直以义子的身份跟在司天明身边,哪怕是被司天明灌药的时候,他都不曾说出自己的身世。
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毁了整个司家,要毁了司悦,要在他们司家父女最悲惨、最可怜的时候告知真相。
他要问问司天明--为了一个捡来的女儿,亲手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感受如何?
可后来,席成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甚至有可能让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等太久了。真的等不了了。
&ot;小悦,我和温朝朝的婚礼在下个月十六号,你回不回来,随你高兴。&ot;
&ot;司光南--&ot;
电话被挂断了。
司悦像是被人抽光了力气,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五年前的那场凶案,哪有什么别的凶手。
真正的凶手,早已死在了那场凶案里。
谢书瑾,谢家的小女儿。
是她杀了谢氏夫妇还有谢书亭,然后又把现场伪装成他杀的样子。最后自己也自杀了。
那只录音笔是司悦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临死前,把真相录音在了里面。
决不能让他把里面的内容播放出来,否则自己这五年的隐忍又算什么呢?
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杀了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她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如此啊!
她临死前,给自己发过求救的短信--
她说:小悦姐姐,我好想死,你能不能在我临死前陪我说说话?
她说:小悦姐姐,你来救救我好不好?
司悦当晚没有去,第二天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四具尸体,谢书瑾的手里还捏着她送的那只录音笔。
里面的内容,司悦只听过一遍,此后再也不敢听。
她想起自己和谢书亭订婚的那段日子,偶尔去谢家,那个小丫头总是第一时间出来迎接,拉着她的手'小悦姐姐'、'小悦姐姐'地叫,还说要跟她去司家。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向自己求助了。是自己没有发现。
小瑾,对不起,对不起……
席成从隔壁回来,一推开门就看到她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他大步上前,将人拉入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ot;怎么了?&ot;
司悦只顾着摇头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猜不到司光南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把事情都告诉席成。他又会让自己怎么做呢?
他这样的人,所剩无几的柔情全部给了自己,又怎么会在意别人如何?
……
陈词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甚至隐隐觉得,余愿纠缠自己的架势,超过了当年她纠缠席成的架势。
更甚至,他觉得余愿纠缠自己,不仅仅是为了把自己挖过去那么简单。
难道她想从自己这里知道有关于席总的什么事情?了解了对手的真正实力,的确更有把握打败对方。
如此想着,陈词避余愿避得更夸张了。
只要余愿一出现,他就躲到了厕所里。
余愿哐哐哐地砸门,大有他不出来就要把这扇门砸烂的趋势。
陈词坐在抽水马桶上,一本正经,临危不乱。
这地方隔音效果其实还算可以,但也架不住余愿这么闹腾啊。
司悦头痛地从隔壁过来,有气无力道:&ot;你们能不能安静一天?实在是太吵了。&ot;
自从接了司光南的那个电话后,她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总是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她不知道席成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只是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她都看到席成是醒着的。
那样的眼神,不是睡后醒来,而是一直都清醒着。
司悦心中的不安已经扩大到无法掩饰的地步,她忽然对着厕所里的人问:&ot;陈词,要不我们回云城吧?&ot;
下一秒,厕所的门唰一下拉开了,陈词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重重地点头:&ot;好的司小姐,我们马上出发!&ot;
他太迫不及待了,甚至连自己的东西都不想收拾,火速上网定了机票,然后说:&ot;四个小时后的航班还有票,司小姐,你去叫一下席总吧?&ot;
司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脸呆滞的余愿,忽然有点尴尬了。
陈词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见她不动,就自己跑去叫席成了。
&ot;那个……&ot;司悦干巴巴地开口。没话找话地问余愿:&ot;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云城玩一玩?&ot;
余愿回过神来,嗤笑了一声,&ot;有谁欢迎我去吗?你欢迎?席成欢迎?还是他欢迎?&ot;
顿了顿,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高深:&ot;可能还真有个人欢迎--司光南。&ot;
一听到这个名字,司悦的脸色就变了变。
余愿笑道:&ot;我听说他要结婚了,这场婚礼,肯定是冲着你来的。&ot;
&ot;余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ot;
&ot;我不知道啊。&ot;余愿一脸的'我就是知道什么但我不告诉你'。
司悦心情糟糕透了。没心情和她开玩笑,直截了当地说:&ot;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让陈词留下。&ot;
余愿挑了挑眉,吐出两个字:&ot;爽快!&ot;
正在隔壁兴奋地和席成说着要回国的人,突然打了个喷嚏。
席成随口问了句:&ot;感冒了?&ot;
要是他感冒了,可得让他离司悦远点,不能传染了。
不知老板心中真正所想,以为他是关心自己,默默感动的人回道:&ot;没有啊!&ot;
陈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疑惑。
应该没有生病,可背后这股阴恻恻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是这次回国有危险吗?还是--有谁在算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