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皮影子欲散不散地悬在空中，同时困住了两个人。</p>
它再次缓缓用力，把第二个禁军小哥也往自己那边拉了过去。</p>
第二个小哥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呆住，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被那些干瘪的皮肤碎片缠住，想挣脱也挣脱不开。</p>
他明明应该面对着人皮影子的背面，可它的脸却正在缓缓靠近，禁军小哥的惨叫声不由得越来越响。</p>
“妖怪！！！”</p>
“呔！”</p>
江照月冲破这个场景的时候，人皮影子正在把这个小哥也举到和自己视线平齐的地方，它似乎是听见了江照月的声音，往她这边偏了偏头。</p>
于是江照月成了第三个和他正面对上的人。</p>
这个人皮影子的脑袋，活像是个吹得过度的气球，空洞的五官全都移了位，只剩下几个黑漆漆的大洞。</p>
被六个洞瞪着，十个人里有九个会惨叫，不幸的是，江照月就是剩下的那个。</p>
她的拳头已经举了起来，看见这人皮影子簌簌掉皮，又硬是放了下去，低头找了一圈，从地上捡起一把无主的长刀。</p>
“妖怪，看招！”</p>
她砍瓜切菜一般地下手，刀尖触到表皮，又发出了一声脆响，可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一种粘稠而略带滞涩的手感从刀上传递了过来。</p>
“快跑！”</p>
第二个禁军小哥看见这熟悉的一幕，大喊着提醒江照月。</p>
“它马上就会把你缠住的！”</p>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忽然感到背上的压力一松，整个人没了支撑，顿时从半空中掉落了下去。</p>
顾不上摔跤的疼痛，他慌忙抬起头，江照月双手握在刀把上，正用力在人皮影子的身体里旋转着刀尖。</p>
随着她的动作，人皮影子整个被从胸口拧得七零八落，比刚才多了无数倍的碎屑，从它体内那个巨大的破洞里，雨一样地倾泻出来。</p>
身边又是扑通一声，第一个禁军小哥也摔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茫然地看向半空中。</p>
江照月牢牢地抓着刀把，全神贯注，下半张脸都因为用力而变得微微扭曲起来。</p>
这人皮影子，看起来薄薄一张，实则很有几分以柔克刚的味道，包裹缠绕在刀身上，宛如附骨之疽，稍有分神便会缠得人动弹不得。</p>
饶是江照月这排山倒海般的力气，应付起来都有些吃力。</p>
“呼……”</p>
听见这微弱的喘息声，她抬起眼皮望向对面，看样子，感到吃力的人，并不只是自己。</p>
人皮影子已经在她的搅动下快要四分五裂了，仅剩的一点好皮全都聚集在脸上，险险地把这颗气球脑袋撑住。</p>
这个脑袋此刻正在缓慢而绵长地呼吸，如果它还正常，一定会大汗淋漓。</p>
江照月冷笑，“大脑袋，不至于吧，脸上长了六个窟窿，还喘不过气？”</p>
大概是眼睛的那两个黑洞哆嗦了一下，身边的人皮碎片漂浮得更快了。</p>
“你还会生气？”江照月的目光转为好奇，“来，再说句话让我听听？”</p>
人皮影子哆嗦的频率更高了，那些碎片的转速也变得更快，围绕在它身边，好像一条白色的星河。</p>
江照月被自己这个联想恶心到了，手上又用了几分力气，刀尖向上一挑，把那硕大的气球脑袋从中间一分为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