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大摇大摆坐下，迫不及待开酒坛子，一面嘟嚷，“老头儿，亏你还记得还有我这个徒儿。”</p>
晏声冷哼，“谁叫你这些年不好好练功，自己不争气被景初掳到离国，到头来还要老夫来救。”</p>
明琬微愣，抬眸问道：“这次您肯出手救我，那我被迫嫁去殷国时，您为何不露面？”</p>
“丫头，老夫……”晏尘看了眼着她的执拗的眼神，心中微动，默了许久，终是说不出一个可信服的理由。</p>
“师父不必为难。”明琬连连摆手，“师父教我武功傍身，教我处世良方，又无义务护我一生，我不怪您……只是师父，您成为黎国国师，少时曾带我来过离国，还有当日现身黑市夺走玄武图，如今又出现在离国……您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p>
“您又为何传我傍身本领，授我琴棋书画……”说到最后，明琬的声音微微颤抖。</p>
“你真想知道？”</p>
“是。”</p>
“好。事到如今，老夫也不想瞒你。”晏尘淡淡道：“老夫要的是四象图，天枢皇室的秘密。若想揭开天枢皇室的秘密，集齐四象图只是第一步。”</p>
“黎国战败，黎皇派你与殷国和亲也是老夫的意思，而你的身份，是月族命定圣女，注定与景初有解不开的纠葛。四国太平已久，这祸世红鸾的命格便是老夫下的一举暗棋。”</p>
“至于老夫为何收你为徒。”晏尘看着她，“当年你母亲与殷帝的那段孽缘……她落得如此下场，也有老夫的一份责任。老夫在冷宫看到你，便想起了你的母亲。”</p>
明琬只觉一股寒意在心头蔓延，想起多年的师徒情份，还有在黎宫被黎帝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原来这一切的悲哀和庆幸都来自于她的母妃么？</p>
那个惹得无数男儿动心，对景初尚且关怀备至，却始终不肯施舍自己一丝温暖的……母亲？</p>
她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嗓子干哑得发不出任何声音。</p>
终归是自己唯一的徒儿，晏尘看到她脸色苍白如纸，多少有些于心不忍。</p>
想起以前他这小徒儿在宫里受了委屈，倔强得不肯掉一滴眼泪，唯独在他这个师父面前才会放纵哭泣……哭完了又像没事人般同他拌嘴，直到堵到他说不出一句话为止。</p>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p>
“丫头。”晏尘拍拍她的肩，语气温和，“只要你好好配合，你还是老夫最疼爱的徒儿。”</p>
“我知道了。”明琬肩膀酸疼，忽觉此刻的晏尘有些陌生，他同自己说的这些大抵是冰山一角，不着痕迹地错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问道：“您手上的玄武图给景初了？”</p>
“呵，那小子心机深沉，老夫怎么将手上唯一一张底牌拱手让人。”</p>
晏尘嘲讽地扯了下唇角，“祁暄为了你三番五次找老夫的麻烦，老夫呢，看在徒儿你的面子上，并未与他计较。现下他为突厥所困，一面又念着你，此番与老夫做交易倒是拿出了诚意，不过这交易做不做，还得看老夫的心情。”</p>